蘇綿翼唇際沾著羞卻的笑意,小小的一朵漾在頰邊,“夫人不必再為我費心,他說,他會與我一同開個醫館,我行醫,他經營藥材生意。”
賀曉簾看著她,不知為何,心漸漸地軟了下來,兒子是個什麼樣的脾性她很清楚,他能說到這個份上,相信也不容她這個做孃的再幹涉太多。唉!只是門不當戶不對,這丫頭雖說清純,可畢竟來歷不明,家世不清……不過反過來說,自己的兒子日後身子的調理是不成問題了,呃,應該說全家上下的人都不成問題了。這麼想,於商家來說,也不算是虧本不是?賀曉簾釋然一笑,看向蘇綿翼的目光中也帶了分慈愛,“綿翼呀,怎麼還叫我夫人呢?你們兩個互許了終生,便是要嫁過來,入了門之後,我可不愛聽這聲‘夫人’哦。”
嗯?蘇綿翼微愣,半晌才回過味來,臉不禁大紅,原本爽朗的性子不知為何,於這聲“娘”就是開不了口。這分扭捏的神情落入賀曉簾的眼裡自然是笑了開去。其實也好,她快能抱孫子了。
門外一直偷覷的許樂湛這才綻出一抹笑,瞄了眼在旁微蹲著的簡章,一把勾住他的脖子,低道:“走,咱們哥倆喝一杯去。”
許簡章微有些洩氣地放下趴著窗臺的手,怎麼那麼容易就搞定了?但在看到大哥有些幽深的眼眸時,他馬上轉變神情,“好啊……不過,大哥,你能喝酒麼?”
許樂湛笑意一頓,嘖了嘖唇,改口道:“那就去喝茶。”
十二月十二,一駕裝飾頗為考究的馬車奔在了平州前往天都的官道上。趕車的馬伕心頭一直有些憋悶,那車廂中屢屢飄出的香氣喲,惹得他那麼多的口水卻只能往肚裡咽。雖說那姑娘總會拿些好吃的出來,但不夠呀!他們卻一直烤,香氣不斷,他又不能張口去要,唉!這勾引呀,害得他真恨不得一鞭子下去就能到了天都。
“你說才這麼幾天,真的能趕到天都麼?”蘇綿翼靠在車壁上,看著許樂湛不時往炭盆裡加炭,有時又把幾個土豆翻出來。
許樂湛抬頭一笑,“一定能趕到的,而且,還來得及趕回來過年。”他的笑意裡滲出一絲絲狡猾,別有深意的目光瞥向車簾處,馬伕坐著的位置。“雖說錯過了冬至,但年前我們一定得去看看你爹。”
“嗯。”蘇綿翼點點頭,隨即又問了聲,“為什麼一定要在年前?是不是年後就得還他們令牌了?”
“當然不是了。”許樂湛笑得有些壞,朝蘇綿翼看了眼,讓她莫名的有些想回避,“在年前看過我這個女婿,自然明年就可以成親了。”速戰速決嘛!
蘇綿翼臉頓時一紅,訥訥地說不出話來,有些羞,有些惱他,又有些歡喜,更有些許甜蜜摻在其中,讓她情不自禁地泛起微笑。成親,呀!她捂上臉,直覺得有些燙手。
“呵呵。”許樂湛邊笑邊摟過她到身側,“綿翼,現在我反而有些慶幸,我生過那麼一場病,中過那種不是所有人都能解得開的毒。”
蘇綿翼的臉輕靠在他的胸口,聽見他平穩又正常的心跳,“我也很慶幸,自己在山洞裡看了十年的書,沒落下一些該看到的東西。”這樣才能夠治好他,她真的很慶幸自己居然能有這樣的醫術,能夠把他治好,能夠看著他如此健康地活著。
許樂湛攬緊了她,覺得自己的生命從沒像現在這般豐盈過。他與她,從此一路相伴,走下去,走到子孫滿堂,走到白髮蒼蒼,走到一起看斜陽。
番外
番外之一
一個小男孩跑入後苑,拉了拉在書齋裡練字的女孩,“姐姐,你看,叔叔送我一串鈴鐺耶!”他炫寶似的拿出一串鈴。
“這樣麼?給我瞧瞧。”女孩接過鈴鐺看了看,的確做工精巧。她搖了搖,那鈴鐺兩兩相擊發出一串輕脆的鈴聲,很動聽。女孩忽然眼一眯,壞壞地笑了,俊俏的小臉上顯出十分的調皮,“哪!忱兒,今天爹教我了一句古語:來而不往者,非禮也。”
“嗯,什麼意思呢?”小男孩稚嫩的心思並未懂得姐姐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就是說,別人送你禮物,你也一定要還一樣禮物給人家,不然就是不禮貌,會被爹爹打。”
“哦。”男孩拙拙地點點頭,隨即像想到什麼似地大叫了一聲,“啊,那叔叔送我東西,我是不是也應該送他一樣東西?”
“那當然了。”女孩挑高了柳眉,笑得更開,斜長的眼梢透出點點精靈。
“那,那我送叔叔什麼好呢?”小男孩想了又想,“啊,就送上次姐姐捏給我的泥娃娃好了。”
“不行。”女孩少年老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