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車吧，我下去擦一擦。”
“管他幹嗎，鳥屎代表財。好事兒。一會兒到麥當勞再說吧。”
老徐的車像一頭水牛，在人叢車流中慢慢地遊。沒多久，車子經過一家歌廳。老徐忍不住用餘光瞥了一眼。這個細節被小雅看在眼裡。小雅嘴角微微撇了一下，然後轉過臉，透過墨鏡，若有所思地看著窗外。
記得有一回，那是小雅在人間仙境乾的時候，趕上掃黃，老闆沒收到老大的信兒，結果給端了。慌亂中，小雅和另外三個女孩穿著透視裝跑出來了，躲在一棵塔松後面。這時候，來了一輛破夏利出租，幾個人瘋了似的衝上去，沒頭沒腦往裡鑽。最後還是讓人給逮住了。結果，小雅和其他二十個小姐像是一撥魚一樣被趕到了幾輛警車上。那時小雅剪的是短髮，身體早發育成了，體態窈窕。又趕上那天穿得比較*，所以其中一箇中年警察藉著往車上推小雅的勁兒往小雅屁股上使勁摸了一把。小雅當時一甩身子，瞪了他一眼。
“小丫頭片子，還挺兇。”那警察的臉有些浮腫，閃著所有中年男人所特有的神情。
“裡面去。最後一排。”那警察說。
小雅噘著嘴，往車子後座上靠。
第五章 局子裡
第五章 局子裡
小雅坐在靠窗的位子上，還沒坐穩，就見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小夥子扛了一臺攝像機在拍自己，同時另一個四眼拿照相機咔咔地一閃一閃地在拍。別的小姐一見人拍照就慌忙擋臉，小雅卻像平時一樣，對他們怒目而視，或者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車開的時候，那腫臉警察對司機嘀咕了一下什麼，然後回頭詭笑著看了小雅一眼。小雅從那目光裡看到的是一副道貌岸然的色迷迷的表情。
果然，車開的時候，那司機室突然加速啟動，小雅和其他幾個女孩沒有防備，腦袋重重地撞在了後座上，手也給不知哪裡的鐵絲劃出長長的一道血印。
腫臉的警察滿足地笑了。
在局子裡，又是那警察審自己。那傢伙的腫臉從桌子上浮出來，桌子下面兩條腿晃來晃去地打著拍子。
小雅被安置在離桌子兩米左右的一把吱嘎亂響的的椅子上。小雅身子一動，那把椅子就跟著響。
“不準出聲。”胖臉警察說。胖臉警察旁邊坐著一個記錄的女警察，鼻孔朝天，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叫什麼名字？”腫臉警察耷拉著嘴角，問。
“小鳳仙。”
旁邊那個女警察一聽，趕忙記下來。
“你小鳳仙，我還蔡鍔呢。”
旁邊那個女警察一聽，趕忙低頭又記起來。
“這個不用記。”腫臉警察說。
於是，女警察把剛才那張紙撕下來扯碎，像小學生做錯作業一樣。
小雅覺得很好玩。
女警察撕完剛才寫錯的紙後，又接著把剛才的話重抄一遍，寫完後，抬起了十分無辜的臉。小雅看到，她的臉有些紅。
小雅的臉上浮現出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
見到小雅臉上一掠而過的笑意，女警察立刻板起了臉，一副我是警察我怕誰的架勢。
“你叫什麼名字。我說的是你的真名。身份證上的。”
“莊小雅。”小雅說。
說完之後，小雅覺得這個名字那麼陌生。像是一個和自己無關的東西。
後來，那男人問：“知道為什麼到這兒來麼？”
“真不知道。我正打車呢，結果樹林裡衝出來倆*。跟我搶車。結果，連我也抓了。”小雅說這些的時候，女警察伏案奮筆疾書，寫到中間，像是小學生做作業遇到生字些拼音一樣，把其中一個字用筆打了個×。抬起臉，滿臉通紅。
審到中間，小雅注意到，那個女警察開始在座位上晃來晃去，有幾回腫臉警察歪臉斜了她幾眼，搞得她臉紅一陣白一陣。
最後，女警察忍不住起身對腫臉警察耳語了幾句。腫臉警察一邊聽一邊拿牛眼盯著小雅。小雅晃了晃腦袋，沒事兒似的看著他倆。過了一會兒，女警察兩腿有點瘸似的小心翼翼走開了，小雅歪著腦袋瞧著女警察的褲腿最上面。那兒有點血跡。
“看什麼看！”
小雅趕忙像聽話的孩子似的坐直了。
“大哥，給棵煙抽抽。”
那腫臉警察癟了一下嘴：“叫誰呢，誰是你大哥。”
“政府，能給棵煙麼。”
“不行。想得美。你還是老實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