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
她終於還是妥協了。
……
…………
暗夜羅的淚水是血紅的。
他抱住她,淚水自緊閉的雙眼滑落。血紅的淚水,蒼白的面頰,他不可抑止的悲傷像詭異而悽美的圖畫。
她愛憐地撫摸他:“羅兒,對不起。”
他抱緊她。
“我生病昏迷這十九年,你一定很辛苦對嗎?”她嘆息,努力笑著,將自己的淚水趕走,“放心啊,現在我病好了,一切都會變好的。”
暗夜羅只想將她抱在懷裡。
其他的事情,他什麼都不要去想。
“十九年來,你一直都在暗河宮底嗎?”她輕聲問道。
“嗯。”
“一直在地底,見不到陽光,沒有新鮮的空氣,使你的身體不再健康,神情那樣憂鬱。”她撫摸他的長髮,“都是我的錯。”
她的手如此輕柔。
暗夜羅血紅色的淚輕緩地奔流。
“不想讓你再練功了,不想讓暗河宮再稱霸天下了,”她抱緊他,“羅兒,姐姐只想你快樂幸福地生活。”
******
第二天早晨。
如歌睜開眼睛。
她覺得四肢痠麻,好像是被人捆住睡了一晚,腹部沉甸甸的,有些透不過氣。
看過去——
她霍然大驚!
只見暗夜羅趴在床邊睡著,左手握著她的右手,腦袋枕在她的腰腹。他睡得很安靜,蒼白的面容也彷彿有了些血色。
“你幹什麼?!”
如歌瞪著暗夜羅,用力起身將他甩開。
暗夜羅盯緊她,眉心硃砂漸漸由鮮紅轉為陰暗。他長身而立,眼底迸出無情的光芒,好似她是他刻骨銘心的仇人。
“你為什麼回來。”
他的聲音沉痛得如詛咒一般。
如歌怔住。有一瞬,她以為自己會被他狠毒的目光殺死。
“等一下!”
她喊住拂袖盛怒而去的暗夜羅:
“你不要走!”
暗夜羅沒有回頭,他像是已無法容忍看到她的臉。
如歌道:“今天是第十天。我要見玉師兄。”
暗夜羅冷笑道:
“見到他,你會後悔。”
如歌驚道:“你對他做了什麼?!”
暗夜羅挑眉道:“欺騙背叛我的人,等待他的只能是地獄。”
如歌咬住嘴唇,努力剋制身子的顫抖。
“我要見他。”
******
暗河的水在地底緩緩流淌。
四周盡是黑暗,只有石壁上幽暗的火光映在水面。暗河的水似乎也是黑色的,偶爾閃動的一絲漣漪,像烏雲鑲的金邊。
死寂的黑暗裡。
如歌的心慢慢下沉,一種窒息般的恐懼令她的喉嚨乾啞。她想要飛奔過去的雙腿忽然像灌滿了重鉛!
她看到了玉自寒。
他坐在木輪椅中,青衣如玉,微笑寧靜。或許因為許久未見陽光,他的肌膚蒼白而透明,身子也似乎比以往更加單薄。
他正在咳嗽。
劇烈的咳嗽使他的肩膀顫動,似乎肺都要咳了出來。掩住嘴唇的絲帕上,是斑斑的血跡。
這樣的玉自寒,恍惚間給如歌一種感覺——
他隨時都會死去!
如歌驚怒攻心,對暗夜羅喝道:“你對他做了些什麼?!”
暗夜羅低笑道:“他原本就是一個病弱的廢人,如今不過是回到原來的模樣罷了。”
不——
不對!
如歌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事情絕不像暗夜羅說得那樣簡單!
如歌走向玉自寒。
她喚著他的名字:“師兄……師兄?!”她把聲音逐漸放大。可是,他卻好像一點也沒有聽見!
玉自寒咳嗽著。
他彷彿一點也感覺不到外面的世界。
如歌開始發抖。
暗河的水漆黑死寂。
暗夜羅笑得無比得意:“不僅他的耳朵重新失去了聽覺,他的腿也再次無法走路。”
如歌捂住嘴。
這一刻,她恨極了暗夜羅!
她沒有想到一個人會做出如此殘忍的事情!先讓玉自寒可以聽到可以走路,讓他和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