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此人心思狡詐,以退為進,裝作憤而辭官,謀求官家諒解。而官家千古仁心,念在此人昔日的功績,准許他迴歸故里,沒有追究其罪責。
但李瑜此人當時身為戶部尚書,在秦天德貪墨戶部官銀一事中罪責難逃,官家沒有將其治罪已是格外開恩,怎能令其官復原職?
王君曉更是大逆不道,居然敢當著官家之面,稱讚秦天德為‘肱骨之臣’,並且口出狂言,聲稱‘大宋中興無望’,更是指責官家會毀去太上皇所建基業。此等逆臣,官家饒他一命就已經算是他的造化,怎能在令其官復原職?”
範同的話頓時引起了朝中其黨羽的出言附議,御史中丞勾龍如淵亦出言相附道:“官家明鑑,此二人辭官當日對官家之不敬百官有目共睹,若是讓此二人官復原職,引得他人爭相效仿,藐視官家,趙相付得起這個責任麼!”
趙鼎和秦天德之間的談話,只有他們兩個知道,連趙昚都不清楚,更不要說是張浚李光之流。趙鼎從錢塘返回當日,只是回稟趙昚,說是秦天德不肯回朝,其餘的並沒有多說。就連今日想要舉薦李瑜王君曉二人官復原職趙昚都是剛剛知曉的。
所以當趙鼎舉薦李王二人後,面對範同及其黨羽的大力阻攔,張浚李光等人並沒有支援趙鼎,只是默不作聲。
趙昚也沒有表態,只是冷眼旁觀的看著趙鼎與範同等人據理力爭,腦中回想起身在錢塘時秦天德對他說及的一切。
趙鼎舉薦李王二人官復原職深合他的心思,但面對範同的質疑,居然沒有請示他,而是擅自做主強行與範同等人爭辯,眼中顯然還是忽略了他這個皇帝。
範同雖然口口聲聲是在替他考慮,可是趙昚聽的很明白,那隻不過是範同的藉口,範同最根本的就是想阻攔秦天德的復職。
而張浚李光等人也沒有開口支援趙鼎,明顯也不希望秦天德再度獨攬大權。雖然明知道秦天德回朝才能夠解決如今朝廷面臨的困境,可這二人依舊由於出於對秦天德的擔憂,而保持了緘默。
這些人為何這般懼怕秦天德呢?趙昚至今還是沒有完全弄明白。不夠看著朝中紛亂不已的局面,不經意間,他的眼中閃過一抹嘲諷之色。
面對範同、勾龍如淵等人的嚴加質問,趙鼎感到有些力不從心。往日他有張浚李光等人從旁相助,可是今日卻只有他一人對抗,怎能辯得過對方數十張嘴?
無奈之下他看向胡銓,希望胡銓能夠開口支援自己。樞密使胡銓與秦天德關係人所皆知,那麼他舉薦李瑜和王君曉,胡銓沒有道理不支援他。
可是不止是胡銓,就連兵部尚書王貴、工部尚書陳規都沒有開口,就連秦天德辭官前的門下三御使張麒、陸游周必大都三緘其口。
他知道這三個御史在秦天德辭官後的處境艱難,在朝中已經極少進言,即便進言也只會遭致諸人的斥責。造成這個原因的除了範同等人,還有他和保皇派眾人。
可以說寥寥無幾的淮陰黨人,如今很少在朝中開口,大多數時間都選擇了沉默,但眼神中卻從來都沒有流露出失望的情緒。
起初趙鼎還覺得奇怪,可是如今他已經知道,淮陰黨眾人恐怕早就知道秦天德辭官根本就是一個局,他們的沉默不過是為了儲存力量,等待秦天德的返回。
可眼下李瑜和王君曉是否能夠官復原職對於秦天德最終能否順利返回朝中有著重大的意義,他們為何不出言相助呢?
趙鼎感覺自己似乎陷入了泥沼之中,憑他一人的力量,很難扭轉局面。若說天下間有誰能夠憑藉一己之力扭轉局面,除了秦天德,也就只有德壽宮的那位了。
這時候吏部尚書何鑄也開口駁斥道:“趙相,你口口聲聲要舉薦跟隨秦天德一同辭官的李瑜王君曉二人,到如今面對滿朝文武的質疑依舊不肯改變,你可曾問過官家的意見?”
嗯?困苦萬分的趙鼎猶如久旱逢甘霖一般,只覺得眼前一亮,想到了在錢塘時秦天德曾說過他眼中從未有過趙昚。
他曾任這是自己忘記了人臣的本份,也曾想過改變,可一遇到事情,總是習慣性的忽視了那個成為皇子不過一年,連太子都沒有做過,就因為秦檜兵變,莫名其位接受了禪位,成為皇帝的趙昚。
深深的看了眼讓自己感覺古怪的何鑄,趙鼎不再理會範同等人的駁斥,而是朝著端坐在龍臺之上的趙昚深深一拜,然後恭恭敬敬的說道:“官家,老臣懇求官家恩准李瑜王君曉二人官復原職,懇求官家明鑑!”
這種現象有些怪異,往日朝堂上的爭吵,很少會有大臣在沒有爭吵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