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尤其是柱子上那個血肉模糊,還在輕微顫動的人,更讓他沒勇氣看第二眼。
“史大人,你都吐苦水了,再吐是不是要將苦膽吐出來了?”
“秦,秦,秦大人,嘔——”史浩根本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胡銓對於秦天德的幸災樂禍頗是不滿:“錢塘子,你明知道史大人沒有見過這種陣勢,有什麼話不能再外面說麼?非要讓我二人來這裡!”
“這些死掉的都是契丹人。那個被綁在柱子上的真名我不知道,但化名你們應當聽過,叫做馮健,就是幾日前在天街上刺殺我的人。
這些黑衣人屬於一個叫做祈丹教的組織,首領叫做老哈,是遼國貴族後裔,一心想要復國。來到臨安後試圖透過我說服官家,與其合作,然後滅掉金國,按照當年宋遼邊界重新劃分疆域。
不過他不該招惹我,抓了我的妻子和兒子來要挾我,因此我將他們也都殺了。
老哈也命喪於此,只是屍體太過凌亂,而且他們都是一身黑衣,頭裹黑布套,老哈的真正樣貌我也沒有見過,所以我不知道那個才是老哈,只能夠肯定他死在了這裡。”
“你是想讓史大人將此事轉告給官家?為什麼?”胡銓立刻發現了秦天德的用意所在,只不過資訊掌握過少的他,如今無法弄明白秦天德和趙昚之間究竟有著什麼交易,只是評價這幾日趙昚和秦天德反常,大約推測出來,老哈或許是整件事情中的一個關鍵。
“胡師爺果然聰明。史大人,你要不要每個布套都摘下來,然後仔細看看這些契丹人的模樣?”
史浩好容易才停止了嘔吐,猛地聽到秦天德的話,頓時有大嘔起來。
“呵呵,史大人,有些話我必須要說。今日你看到的還只是小場面,這裡的屍體不過幾十具,若是一場大戰,死去的將士將會以千計以萬計!
你們文人飽讀詩書懂得治國之策,可若是外抗強敵,內震宵小,還是要靠不畏生死的武將。
胡師爺,你不要介意,我不是說你們文人就怕死,就不能指望,而是想告訴你們,文治國武安邦,文武結合相輔相成才是國家強盛之道。
太祖皇帝的顧慮沒有錯,武將勢大後,的確有可能割據一方稱王稱霸,但朝廷不能因噎廢食,因此而排斥武將貶低武將。
就像一個人的左手和右手,你不能因為你吃飯時習慣用右手拿筷子就忽視你的左手。。。”
“錢塘子你說夠了沒有!我二人還需要你這個不知詩書的小輩教訓!”胡銓猛地打斷了秦天德的話語。
秦天德也不惱怒,該說的他都已經說完了,當下便要與二人一同離開地牢,然後命人將這些屍體一把火燒了。
就在這時,胡銓突然睜開雙眼,伸手指向馮健身旁的那個柱子:“這裡看情形,之前也應當綁過人,可是西遼二皇子耶律崇?
老夫知道,今夜你將此人擒了回來,如今此人何在?”
“你倒是聰明的緊。”秦天德讚了一句,“耶律崇我已經決定交給金國使節完顏宏達,然後讓他押回金國,由金國皇帝完顏亮處置,與你我無關。”
“這,這,這怎麼行!”史浩終於控制住了自己,氣也順了,“西遼使節團全部被殺已經開罪了西遼,耶律崇身為西遼二皇子,怎麼可以交給金國?”
“西遼二皇子又怎麼樣?史大人,難道你害怕西遼會發兵攻打大宋麼?你說吐蕃會讓他借道麼?他會願意那麼大老遠,為了一個覬覦太子之位的皇子而大動干戈麼?”秦天德反問道。
秦天德正跟史浩掰扯著,沉默的胡銓突然開口問道:“秦天德,你是不是要動範同了!”
史浩猛然一驚,詫異的看了眼胡銓,又將目光轉向了秦天德。
秦天德臉上露出了苦笑:“胡師爺,你真的太聰明瞭。你能活到現在,當真是個奇蹟。除了老天給你的運氣外,我的心懷大度也是一個重要原因。”
“錢塘子,少跟老夫來這套!老夫早就知道你是一心為我大宋著想的,要不然老夫當年為何要隨你前往淮陰?”
那是你被我逼的不能不去!
秦天德心中腹誹,不過卻知道讀書人格外要面子,因此沒有說破。
“範同之事,你不用多想,最遲一月就可見分曉。”
他雖然沒有承認,不過史浩和胡銓都聽出了話中的含義,心中不禁鬆了一口氣。對於叛國求榮的範同,他們都沒有好印象,不過範同屁股底下的相位,倒是值得人思索。
離開地牢,秦天德安排了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