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也在,也一併請他過來。”
沈紫言一愣,待阿羅小跑著離開後,低聲問杜懷瑾:“怎麼,許大少爺經常在綺夢樓?”杜懷瑾臉上掛滿了愉悅的笑意,“他不時去綺夢樓聽玉成和修竹唱戲,又喜歡飲茶,我們綺夢樓的茶茗,可是一枝獨秀。
沈紫言心裡微微一顫。
許熙已是二十來歲的人了,卻還是孑然一身,叫她心裡總有股說不出來的滋味。
彷彿看穿她的心思,杜懷瑾微仰起頭,伸手摺下一支梅花,隨手摘落幾片梅花花瓣,輕聲說道:“許熙曾說,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如今他有茶相伴,閒來時聽上幾句曲兒,又有這幾個摯友,此生足矣。”
沈紫言偏偏喜歡他的坦然和磊落。
明知許熙的心意,卻還是能坦然的在自己面前說出來,絲毫沒有不悅之色。
所謂君子,也不過如此。
杜懷瑾的手就搭上了她的肩,二人靜靜的立在梅花樹下,任由風吹梅花,落了滿身。
一陣紊亂的腳步聲打破了此刻的寧靜。
“好呀,三公子,如今美人在懷,可是連我們到來也不曾問上一問了!”這聲音再熟悉不過。不用說也知道是西晨風的聲音了。只見他一身大紅色的袍子,在這大寒冬裡,還不忘搖上一把扇子,看起來說不出的怪異。
這要是擱在旁人身上,沈紫言多半會以為那人魔怔了。可西晨風如此做,卻覺得是情理之中。察覺到沈紫言正看著他,西晨風眨了眨眼,走近了兩步,笑嘻嘻的說道:“三夫人如今出落得越發漂亮了。可真是傾國傾城之色,難怪三公子不時神遊九天”
杜懷瑾不動聲色的向前走了一步,將西晨風和沈紫言隔開。西晨風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知道沈紫言是他的軟肋,也不再多說。只是搖了搖扇子,四處看了看,道:“不知三公子邀我來此所欲為何,雖說這梅花開得盛,可連個落腳的地方也沒有,又是寺廟”
“那便以地為席。”隨著這溫和的聲音傳出,從梅林深處又走出一位翩翩佳公子來。來人正是許熙,一身白衣勝雪,和大紅色衣袍的西晨風站在一起,活脫脫是兩種截然不司的風景。杜懷瑾含笑望著他,“怎麼趕在西晨風后頭了?”
許熙淡然一笑,瞟了瞟身後,“帶了些日前接下的雪水來泡茶吃。”杜懷瑾四處望了望,可巧正見著一處涼亭,便指了指方向,“我們去那裡坐坐。”四人一齊到了涼亭裡。只是無人打掃,這石凳上都積滿了厚厚的一層雪。
杜懷瑾信手撣去,唯恐沈紫言受涼,吩咐小廝從馬車裡取來猩猩毛氈子,才放心的讓沈紫言坐下。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觀的西晨風就賊兮兮的望著杜懷瑾直笑,“如今我們三公子可算是鐵骨柔情了。”
沈紫言想到讓他來這一趟的目的,也是笑得高深莫刻,“西公子可真是會說笑。”西晨風看著她燦爛的笑容,沒來由覺得全身涼颼颼的,大刺刺推了杜懷瑾一把,“你可別想著算計我。”
沈紫言託著下巴,眨了眨眼睛,抿著唇笑了起來,“想不到西公子也有害怕的時候。”西晨風更是覺得後背發涼,乾笑了笑,“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沈紫言也不惱,只微挑了眉梢,望著杜懷瑾微微一笑,“西公子似乎有些不願意來這一遭呢。”
杜懷瑾眉眼含笑,聲音也是輕飄飄的,“那就只能請西公子再回去了。”西晨風看著一唱一和的二人,倍感頭疼,忍不住就拉扯著許熙,“好歹我們相識一場,你就不肯替我說句話兒?”
許熙不過淡淡瞥了他一眼。又別開臉,看著小廝在涼亭不遠處生了爐火,開始煮茶。
西晨風沒好氣的說道:“日後來綺夢樓,可別想我有什麼好臉色!”許熙聽著,眉眼也沒有動一下,只冷蕭蕭的說道:“我記得綺夢樓的匾牌,對聯,字畫,都出自我手。似乎下個月還有幾幅,我看也不招你待見,大可不必再畫了。”
許熙書畫造詣極深,這幾年早已名揚金陵。不知多少人做夢都渴望能一睹許熙真跡。就連如今的天子,對許熙的字型,也是讚不絕口。許熙偏生就是那種散漫之人,若是沒有興致,哪怕是一擲千金,也不肯動筆。可若是來了興致,立時就能洋洋灑灑的寫上一大篇。
是以綺夢樓的對聯和畫,都是出自許熙之手。
見他惱了,西晨風立刻就搖著扇子賠笑,“你只管來,我好酒好茶的招待你便罷了。”沈紫言饒有興味的看著西晨風吃癟,笑得眉眼都彎成了月牙。杜懷瑾眼角餘光見著,面色柔成一片。
西晨風遊走金陵達官貴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