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心裡如是想到。壓根沒有考慮到自己崇敬的隊長大人會有走後門讓無關人士進入現場的這種可能。對他們而言,張晉代表的就是警隊的榮耀,就是他們所憧憬的一切。
走進暗巷,一股惡臭鋪面而來。張晉緊皺眉頭忍耐著不適。他的嗅覺已經靈敏到甚至可以分辨出其中的血腥味、**腐爛的臭味、殘留在屍體腹中糜爛食物的酸敗味以及散落在地上的屎尿味。這所有的一切混雜在一起,形成一種奇特的如同地獄般的味道,刺激著張晉的感官。他覺得有什麼東西在他的體內沸騰起來,叫囂著試圖衝破他的血肉,噴湧而出。
張晉停下了腳步,他的視線裡,暗巷似乎升起了一層迷霧,前方忙碌的警員的身影變得如同夢境中一般毫不真實,聲音被無限的放大,傳來空洞的回想。兩邊的牆壁開始扭曲,如同石頭怪獸般扭動著自己龐大的身軀,發出陣陣轟鳴,朝中間不斷的靠攏。轉頭回望,隔著一條橫幅,巷子外面是刺目的陽光,圍觀的人們即使把脖子伸的再長他們的身軀也無法進入,那一條條長長的脖子在跨過條幅進入巷口的瞬間變得扭曲,好像被無限的拉長,蜿蜒如同一條條蟒蛇的身軀,頂端是一顆顆變得像蚯蚓一樣的頭顱,發出“嗚嗚呀呀”的完全不像是人類所能發出的聲音,明亮的光線好像被一條細長的橫幅阻攔,沒有洩露進來一絲一毫。這好像被一堵無形的牆壁隔開的狹長空間變得如同異界,感覺已經不存在於人間。這裡便是阿鼻地獄!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兩下,張晉一瞬間回過神。周圍的一切恢復了原本的模樣,他感覺像是從地獄回到了人世。
又是幻覺?還是他在白天做起了夢呢?那些奇異的夢境已經侵入到他日常的生活中了麼?
一扭頭,對上了一雙漂亮溫和的眼睛,那雙眼睛裡閃動著奇特的光芒,看向他的時候顯得意味深長。
“怎麼了?”尹雲問道。
“沒事。”張晉搖搖頭。他總覺得尹雲問他的時候,表情顯然是知道了什麼,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就好像自己的夢境被人窺視,自己努力埋藏的秘密被人知曉了一般,全身充滿不安。
這樣想著,張晉邁開長腿朝屍體走近。
原本忙碌的警員們見到他都自發的讓開,頓時,被害人的慘狀暴露在張晉的眼前。
這條暗巷是條死路,盡頭是一堵至少有三米多高的圍牆,四周到處是成包的垃圾,越往深處堆積的越多,有些從袋子裡滾落散落在地上,地面上還留有醉酒後的嘔吐物,顯得骯髒、凌亂。被害者如今正孤零零的躺在盡頭,被一包包的垃圾袋包圍,看起來十分可憐。
這是一名年輕的男子已然失去了生氣的身體。屍體似乎是從垃圾箱中滾落,側身蜷縮橫躺在地上。穿著品牌休閒衫,看上去家境盈實。原本白皙的臉上糊滿了暗紅色的血汙,一頭短髮也黏在一起,頭髮遮蓋下原本應該是耳朵的部位如今血肉模糊,上面飛舞著綠幽幽的蒼蠅,傷口附近黏著蠅卵。頸部深深的切口使得他的脖子呈現一種不自然的扭曲。那切口像是咧開的大嘴,翻起的暗紅色肉塊在無情的嘲笑著。在嘲笑什麼呢?人類生命的脆弱還是其他什麼。張晉不知道答案。腹部巨大的切口幾乎將屍體攔腰切斷,內臟失去束縛爭相從傷口流出,亂七八糟的散落一地,其中混雜著未消化完全的食物和糞便。
蒼蠅嗡嗡的飛舞著,地面上爬滿了蟑螂和螞蟻,屍體內部有白色的蛆蟲緩慢蠕動,對這些蟲類而言,這裡正在舉行一場盛宴。
屍體的狀況看起來悽慘無比。
張晉瞟了一眼身後的尹雲,發現對方面色如常。他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蹲下身,屏住呼吸,仔細的觀察屍體。張晉好不容易找到了他想找的痕跡。頸部以及腹部的切口上隱約可以看到圓形的潰爛。
“屍體是什麼時候怎麼發現的?”張晉站起身,對著身邊一名警員問道。
“今天上午來收垃圾的人發現的。”
“問過那人情況沒有?”
“問了,”警員開啟記事本,說道,“他沒隔兩天來這邊收一次垃圾,通常是在清晨。今天早晨因為不舒服來的比較晚,到這裡之後原本一切都像平時一樣,結果就發現了這具屍體。”
也就是說三天前屍體還不存在。張晉默默的想到。
“現在能判斷死亡時間麼?”這個問題他問的是旁邊的鑑定人員。
“目前還無法掌握精確的時間,”一名穿著白色長袍的法醫回答道,“初步估計死者應該死於三十至四十小時之間。”
“這裡除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