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喂!”他轉頭看蘭婷:“是什麼紀念日來著?”
“管他是什麼紀念日,”蘭婷感動得眼睛溼漉漉的。“值得喝酒慶祝就對了!”
衛仰賢拿著瓶子,轉動瓶塞,瓶塞“啵”的一聲跳開,酒味濃洌的洋溢位來,大家歡呼一聲,又鼓掌又笑又叫又跳。秀荷拿來玻璃杯,大家紛紛舉杯,互相慶祝,嫣然啜著酒,眼光掃向巧眉和凌康,巧眉在笑,從沒有看到她笑得如此幸福,凌康萬歲!她想,對凌康遙遙舉杯,凌康沒注意她,他全心在巧眉身上,他望著巧眉。嫣然不自禁的又去看巧眉,巧眉在笑,幸福而溫柔的笑。忽然,嫣然心底有什麼東西驚悸的跳動了一下,為什麼凌康眼神中有迷惑和擔憂,她回頭看安公子,後者正開懷的大笑著,邊笑邊舉杯,豪邁的嚷著:“為天下蒼生乾一杯!為生命的存在乾一杯!為這麼美好的家庭乾一杯!為世界上最可愛的一對姐妹乾一杯!凌康,”他一把抓住凌康:“為我們兩個所擁有的幸福乾一杯!”
凌康和他碰杯,杯子“叮”然一聲,發出清脆的響聲。巧眉很可愛的側著頭,傾聽著那碰杯的聲音。
安公子一仰脖子,乾了杯中的酒。
秀荷再給他斟滿,他連幹了好幾杯。
“喂,”嫣然忍不住喊:“安騁遠,你以為你在喝汽水嗎?”
“灑脫一些吧!嫣然!”仰賢興致頗高的喊:“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有酒量,何況是這麼淡的紅酒,不會醉,難得今天大家都高興!”
“是呀!”巧眉居然介面,平常她是從不湊熱鬧的。她的臉上漾著紅暈,手裡舉著杯子:“我也要乾一杯!為──為──為這個早晨乾一杯!”
她乾了杯子,陽光在她的水晶玻璃杯上折射著美麗耀眼的光華,映得她整個臉龐都是光彩。
嫣然注視著巧眉,一時間,她覺得滿眼滿屋裡都閃耀著那杯緣的光彩,像一屋子跳躍的星辰。
接下來的日子,衛家的氣氛完全變了。
忽然間,這家庭就變得熱鬧起來了。每晚,琴聲、歌聲、吉他聲,兩對年輕人的笑語聲,辯論聲,叫鬧聲,甚至吵架聲……都應有盡有。星期天,小坦克會呼嘯而來,四個年輕人就都上了那令人擔心萬分的小車子,搖頭咳嗽嘆氣渾身顫抖的鬧上好半天,才跌跌沖沖的駛出去。事實上,凌康有輛很好的跑車──野馬,效能極佳,幾乎是全新的。凌康是家中的獨子,父親的事業做得很好,凌康在自己家裡要什麼有什麼,大學畢業的禮物就是這輛野馬。按道理,四個年輕人出去玩,怎樣都該坐野馬而不該坐坦克。但是,安公子堅稱他的坦克“老當益壯”,“效能絕佳”,必要時還可以讓大家運動運動(推車子),何況有“音樂效果”……反正安公子那張嘴,死的也能說成活的,他那個人又要強,覺得坐野馬是對他的“小坦克”一種莫大侮辱,他的歪理是:“這就好象一個女人,遇到富有體面的男朋友,就把原來那個已訂終身的窮小子給甩了!”
反正,大家拗不過他的歪理,而一向不大出門的巧眉,也完全附和安公子。
“那個小車很好玩,它真的會唱歌,一路唱著走,唱累了,它還會停下來,嘆口氣再走。它有生命,真的,它是活的!它的歌也很好聽呢!”
於是,四個年輕人還為這小坦克作了一支歌,歌詞是安公子和凌康的傑作,歌譜是巧眉寫的,嫣然做的總整理,加上了吉他和絃。他們四個每次爬上車子,就會跟著那車子的“口克口克□□□□其其”一起唱起來:“口克口克□□,□□其其,飛過高山,飛過平地,老爺車一日奔行幾萬裡!口克口克□□,□□其其,又會唱歌,又會嘆氣,老爺車有情有意又有趣!口克口克□□,□□其其,任重負遠,履險如夷,老爺車勇往直前不猶豫!口克口克□□,□□其其,有美同車,有情相聚,老爺車搖頭擺尾真神氣!口克口克□□,□□其其,口克口克□□,□□其其……”
尾奏是在一連串“口克口克□□,□□其其”中重複減弱直至無聲。別看這四個人都二十幾歲老大不小了,他們又唱又鬧起來,就完全像四個孩子。蘭婷和仰賢是太高興太高興了,做夢也沒想到有這樣的幸福。尤其是聽到巧眉又笑又唱的時候,怎麼會想到那雙目失明的巧眉,也會被日光曬得紅撲撲的,也會笑得滾到地毯上去,也會在狂喜中去擁抱每一個人,也會丟開她的“悲愴”,而在琴鍵上敲擊下無數喜悅的音符。
轉眼間,秋天來了。
這晚,天氣變了,打下午開始,天空中就飄起鵝毛細雨來,氣溫驟然下降了十度。晚上,四個年輕人在衛家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