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苻堅,現正代王猛之職,為秦國鎮東大將軍。
容樓聽得心中一堵。
其實慕容衝說的這些他又何嘗不懂?只是,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方乃大丈夫之本色。他原本的計劃是拼死殺苻堅,替慕容衝雪恥,而秦王遇刺的訊息應該會引起長安暫時的混亂,若自己饒幸得保,再可憑藉一身本事,趁亂帶著慕容衝姐弟逃出長安,遠赴北國無人之地。現下不讓他殺苻堅,他又要如何救人呢?
“我沒想那麼多,只想救你們出去。”容樓沉聲道。
“出去?”慕容衝釋然地笑了笑,道:“那倒不必,過不了多久秦王必會放我出宮。”
容樓愣了愣,雖然不明白他要怎麼出去,但料他機智多能,必是已有主張。於是,他想了想,又道:“你真的不想殺了他報仇?”
“國恨家仇我早銘刻於胸。仇一定要報,卻不能假借別人之手!”慕容衝的目光冰冷了下來,凜然道:“終有一日,我要親手打敗苻堅!打敗秦國!”
看到慕容衝躊躇滿志的神情,容樓忽覺一陣黯然,心中升起一股道不明的慌亂。
他是鮮卑宇文族的後人,口頭上雖然可以不承認,但心裡卻不能不承認。那麼,對慕容族,他算不算有仇?該不該餘恨?只是救出他們姐弟倒沒什麼,但若是慕容衝不能放下一切,還想重建燕國怎麼辦?。。。。。。想到這裡,他立刻就此打住,再也不願想下去了。
“清河公主呢?她怎麼辦?”容樓忽道。
慕容衝思慮片刻,才道:“這個不勞你費神,緩一緩,我自有主張。”
二人一時無話。
忽而,容樓輕咳了幾聲,笑道:“你的拳頭比以前硬了,想是這兩年確有勤加練習。”
慕容衝也笑了,道:“聽你這麼說,想必還挺得住,我倒是放心了。”說完鬆開了扶著他的手。
“只要讓我運功調息幾個時辰,內傷便可無礙。”容樓笑道。
慕容沖走到窗邊,瞧著有些亮起的天色,皺眉道:“不能讓人發現你這副模樣,否則難逃嫌疑。”他幫容樓收拾了一番,又取來自己的一身素袍,讓他換上後,才安心道:“還好,今日應該沒有人來,你可以專心療傷。”
容樓點了點頭,接著便盤膝坐在臥榻上運功療傷了。
容樓自臥榻上起身時已是天光大亮,他滿頭大汗,不過面色好看了許多,想是恢復了大半。
見他已無大礙,一直面無表情地靜靜坐在椅子上,專注地瞧著他的慕容衝象是鬆了一口氣。
容樓以衣袖擦去額上汗水的同時,衝他笑了笑。
這一笑,彷彿嚴寒的冬日裡那一壺滾燙的燒酒,讓人曖,叫人醉,令人痴。
沒等容樓反應過來,慕容衝就一把撲上他,摟住他的脖子,將面龐深深埋進他的頸項間,貪婪地嗅著他的味道,再也不肯撒手。
被他的熱情所感染,容樓也以手臂緊緊地環住了他的腰身,將他的胸膛越來越緊地貼著自己的胸膛,企圖感覺他的心跳。
一片寂寂無聲之中,兩人全心全意地感受著那久違了的濃情蜜意,那驀然相擁的精彩瞬間。久未謀面的愛人終於重逢,多年的情感在一瞬間釋放,如煙往事歷歷在目。。。。。。這一切象偶然閃過的電光火石,又象劃破天際的颯沓流星,燦爛而美麗。
原來天地之間,最為珍貴的莫過於久違經時間考驗的真情。
不知過了多久,慕容衝才放開容樓,道:“這兩年你都在哪裡,過得怎麼樣?”
容樓緊了緊攬住慕容衝腰的雙手,沒有回答。
“不說算了。”慕容衝有些不高興地掙開容樓的雙手,走到一邊,偏頭看向他,又問道:“那你目前在何處落腳?。
他這麼問只因長安城裡有不少燕國舊部,其中不乏認識容樓之人,是以擔心容樓會被人認出,引起麻煩。
容樓面有得色,笑道:“你一定猜不出。其實,最危險的地方反倒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這裡為你擔心,你倒是白開心得很?”慕容衝輕輕推了他一把,道:“別廢話,快說。”
容樓道:“我日間都呆在王猛的大宅裡,夜裡才出來活動。”
“王猛?你的膽子倒是不小。”慕容衝訝然道。
容樓嘿嘿道:“被發現了大不了一場惡戰,想在這偌大的長安城裡圍住我,談何容易。”
慕容衝嗤笑了一聲,道:“是啊,昨日我就不該替你解圍,只管看你逞英雄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