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了一驚。
張機鬆開我的手,退後兩步,把我仔細看了幾眼,搖頭道:〃飛帥有病,而且很嚴重,很嚴重啊!〃
〃啊,很嚴重?〃老師,別嚇唬我。
徐庶看著我笑。我白他一眼,心想:〃我在這兒裝病,沒想到這神醫竟然給我看出病來。〃
〃醫分六經,曰太陽、少陽、陽明、太陰、少陰、厥陰。飛帥之疾,部分循經由太陽傳入少陽,這尚不難調治;難在另一支已隔經傳入陽明,若不及時用針下藥,一旦進入厥陰,再醫就難了。〃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我懷疑地看著他,要不是知道他流傳千古的大名,我真要喝令左右,把他當江湖騙子趕出長沙城了。
徐庶忙問道:〃那張先生,您看我主這病……〃
張機看他一眼,道:〃飛帥之疾,還在三陽,所以病勢亢奮,卻難自覺;再過數日,便會轉入三陰,漸至虛弱,那時飛帥頭暈眼花,上下不適,就有些麻煩了。我開一個方子,飛帥依方敷服,大約有月餘時間,即可康復。〃
我心想:〃說我病勢亢奮?我這是學人家曹操尊敬賢士的作法。鄉下人,沒見識。〃
徐庶笑道:〃張神醫遠來辛苦,快請入內看座。〃
張南見我只穿著內衣內褲,還光著腳丫,咧嘴一笑,心想:〃果然是神醫。飛大哥向來沉穩,今天似乎是有點過於亢奮了。〃
張南就是跟隨徐庶、桓袖一道赴許的那十名護衛的首領,後來又隨桓攥出城來迎接我和徐庶一行,那時我對他就有幾分欣賞,覺得這年輕人既勇敢善戰,無所畏懼,又精明幹練,頗知禮儀。等我在長沙掌握實權之後,大力提拔新人,鎮軍大將軍府擴充部曲,沒有得力將領統率,我就想起他來,把他從韓玄那兒要了來,連同那當日十名勇士護衛一起,充實到我的部曲中擔當骨幹。現在他身任我的部曲左司馬,是為親衛隊的第一領導。
我橫他一眼,張南急忙低頭退後。
張機道:〃哦,別忙,我還有一位同伴,要先介紹給飛帥。〃
我和徐庶都是一愣,不是你徒弟?
張機回過頭:〃子云,別老站我背後啊,請到前面來。〃
身後那年輕人應身走上前來,拱手為禮:〃見過飛帥。〃
他一邁步,我就知道剛才確是看錯了,單是這份穩健紮實的武學功底,就不是張仲景這不諳武道的醫生教得出來的。
張機道:〃我今天來,是想介紹一位子侄朋友給飛帥。〃回頭道:〃子云,過來吧。〃
他身後走出拉一個靦腆的少年,二十三、四歲的樣子,俊眉朗目,身形略瘦,亮著一雙眼,定定地打量我。
張機道:〃他是蒯子柔先生舊友的遺子,姓陸名訟字子云。蒯子柔先生道,子云文武雙全,尤精水戰,荊襄的後起小輩之中,就算是公認最擅水戰的張允和劉磐,也遠不及子云。荊州重門第資歷,留在襄陽,他是不太可能有什麼大出息的,所以就託我將他帶來長沙,請飛帥量才錄用。〃
我瞧瞧陸子云,卻見他神色自若,既無驕傲得意之色,也無羞澀不安之態,彷彿張機誇獎的是別人,跟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
這份自信坦然讓我好感大生。
張機道:〃子云啊,這是飛帥,這是徐軍師。〃
陸子云倒身下拜:〃陸訟見過飛帥和軍師。〃
我忙扶他起來:〃陸兄弟客氣。你能來我長沙,真是無任歡迎!適才失禮之處,還請勿怪。〃
陸訟道:〃久聞飛帥英名,以後子云就是飛帥帳下之將,飛帥千萬別折殺子云。〃
我道:〃子柔先生還好麼?〃
陸訟道:〃飛帥放心,蒯先生並無大礙。〃
我心中不由大喜:〃這張仲景剛從蒯良處來,想來蒯良的身體也該無恙了。〃
蒯良的身體一直是我的一塊心病,前些日子他舊疾發作,一臥不起,蒯家答應的許多援助隨之停運,令我府中的謀士們大感不滿。
我也非常憂慮,雖然用心也不太純正,但原因和他們卻完全不一樣。
我更看重的,是蒯家的影響力、社會關係等各種無形資源。
相比之下,蒯家本身的財富,反而並不放在我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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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節:五、江東悍將(3)
因為我很清楚,要單論財勢,淳于家可能要遠遠超過蒯氏。
我道:〃哦,子云精於水戰,暫時就先在我鎮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