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交火的激烈程度來看,日軍這個第四師團果然是名不虛傳,這才被一個並不是敵軍主力的偵查部隊火力偵查一番,就給暴露了原形,實在是難以恭維。
“命令偵察營,脫離火力接觸,拓展戰場偵查範圍,坦克團、機步一團以最快速度完成集結,師屬炮兵團在二十分鐘內做好戰鬥準備,火力準備時間十五分鐘後,裝甲攻擊群隨即出發,機步二團負責跟進………”
目不轉睛的看著螢幕,王立果斷的下達了一系列的命令,整個第二十機步師快速突進的隊形迅速開始轉換起來,上千輛各型軍車猶如聞到鮮血的鋼鐵巨獸一般更快奔騰起來,天空中飛行的攻擊直升機也像是看到了獵物的禿鷹一般,紛紛拉高起來先行突擊一定距離,在距離日軍第四師團前沿七公里左右空域開始盤旋起來,等候著在此完成進攻集結的坦克團和機步一團。
狂野的戰場開始了最原始的悸動,天地之間已經演繹出了地獄般的渾噩色彩,低沉的機器轟鳴聲刺透空氣傳遞得很遠很遠,顫慄的土地也將這種氛圍渲染得彷彿凝固。死亡的氣息夾雜著正在消散的硝煙味兒籠罩在日軍第四師團上空,年輕卻已經經歷太多逃奔苦痛的日軍士兵們此時此刻唯一的感覺就是不安,呼吸進入肺部的空氣裡浸透了來自不遠方的柴油味兒,緊緊倚靠的戰壕上撲簌撲簌抖落的小沙粒也說明著那群鋼鐵猛獸的強大。
仿若要窒息一般的緊張環境裡,從未經歷如此大戰前奏的日軍官兵們,上至師團指揮官下至普通步兵,此時此刻都沒有一點兒語言,更沒有開口說話的衝動。他們只是緊緊握住鋼槍或者指揮刀,豎起耳朵傾聽著來自空氣中的那份躁動——來自死亡。
“鈴木小一,害怕嗎?”
“不怕,我只是很緊張,很緊張”
顫慄著蹲在戰壕裡,町田清本來還有些血色的雙手因緊緊握住三八步槍太長時間,指骨凸顯、面板蒼白,指縫之間已經快滴出冷冷的汗水,而鋼盔帽子下的小尖臉蛋也是緊張得很是森白,額頭上也露出了顆顆汗珠,最為壯觀的莫過於起伏不定的胸脯,好似一個等候**的嬌羞女一樣激動得不得了。
“呼吸,呼吸,平穩的呼吸”鈴木小一自己和町田清一樣,同樣緊張之下已經快要把心都給蹦出來了,卻只能不斷安慰老鄉也算是安慰自己。
“想想咱們美麗的家鄉,而且我聽說今年的櫻花開得很漂亮,明年的櫻花肯定不會被我們錯過………”
“欲問大和魂,朝陽底下看山櫻。我最喜歡的就是美麗的櫻花,櫻花花開、櫻花花落,不也洋溢著咱們大和民族絢爛而又短暫的武士美學嗎?想想那種或歌櫻下、或宴松下、張幔幕、鋪宴,老少齊樂的日子,是最為美好的回憶。”;
鈴木小一的眼前,彷彿出現了翩翩飄零的櫻花,櫻花雖小、盛開一樹,如雲如霧、暴開暴落,無時無刻不體現著大和民族所倡導的“花以凋零以示生命之華美”精神,而現在鈴木小一就感覺自己的生命彷彿一朵即將被狂風帶離枝頭的櫻花,隨風飄落的命運和現在自己那無處祭奠的青春一樣,充滿了不甘和掙扎的**,很想掙脫束縛獲取自由,卻只能死死的蹲在坑道里,感受著越來越顫慄的戰場氣息。
“町田清,你說戰爭會以什麼樣的方式開始呢?還會是那些無休止的轟炸嗎?”
想到連續亡命般逃難的日子,鈴木小一帶著很是警惕的眼神小心的看了看安靜的天空,陽光還是那麼燦爛、白雲還是那麼潔白,昔日綿綿無休彷彿隨時都準備給予痛擊的討厭的敵機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美麗純淨得未受到一絲汙染的天空。
“我想……”
町田清剛一準備說點什麼,嘴才剛吐出含糊不清的詞兒,鈴木小一凝望的天空中就傳來了一陣尖銳的呼叫聲,趕緊一把就摁下鈴木小一腦袋的町田清沒急著趴下,這種發出尖銳的而且很是單薄聲音的不會是敵軍的炮彈,而是用來校正目標的特殊用途炮彈,所以兩人趕緊低下頭躲避倒黴到喝涼水都能塞牙縫時,就能被飛濺而來的碎石和小批次破片的傷害。
倆人對視一眼,剛才的緊張被這一嚇就全沒了,取而代之的是趕緊躲避的想法,所以兩人也顧不著什麼長官命令了,趕緊佝僂著身子小心翼翼的爬進了各自的單兵防炮洞裡,敵人的大規模炮擊即將到來,或者兩軍之間就將拉開炮戰,步兵們只能趕緊躲藏起來,也不管這些簡易的單兵防炮洞能不能扛得住未知敵人的火力打擊,畢竟第四師團對共和國陸軍火力兇猛的認識還只限於聽說狀態而不是親身經歷。
“嗚……嗚…”
天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