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或暗或明夜色中漸行漸遠的庫斯塔背影,巴倫貝爾眼眶裡不禁溼潤了,打了這麼多年仗,以前只知道自己一方的裝甲部隊砍瓜切菜一般欺負敵人,自己如何如何痛快高興,而如今敵人更為強大的裝甲部隊欺負到自己的頭上來了,裝甲部隊與步兵部隊在平原上碰撞起來,那簡直就如同古代戰場上的重騎兵殺入輕步兵陣營裡一樣。橫衝直撞就能破壞力驚人了。
“營長,給我一槍!”
還沒從交出遺書的精神混亂中醒過來,身旁不遠處的一個低沉的呼喊聲就讓巴倫貝爾一個激靈。一個趴在血泊中計程車兵滿臉的鮮血,估計是在剛剛的敵人12。7毫米大口徑重機槍橫掃一梭子過來的時候捱了一顆子彈,彈頭直接擊中了這名士兵的肩膀,高速自轉的彈頭以強大的動能直接撞穿了他的肩胛骨。發生了偏轉的彈頭頓時宛如一切割機一樣,兇殘的在形成巨大空腔之間,就讓這個士兵整個肩膀和背脊肌肉被生生卸掉。
在照明彈的慘白光芒下,血肉模糊的傷口顯得格外的觸目驚心,熱乎乎的鮮血不斷的冒出來又落下浸透泥土裡。森森白骨也都看得很清楚,士兵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但還並不至於馬上死亡,所以他還能咬著牙讓營長給自己一槍痛快的,沒有哀嚎和慘叫,已經足以說明他是一個老兵了。…;
拔出,巴倫貝爾二話不說便直接瞄準士兵的腦袋開了一槍,砰的一聲。鉛彈頭高速竄出槍口飛轉著直撞過去。撞爛脆弱的頭骨攪入腦顱之中依然動能十足,終究從腦袋的另一便衝了出來,順帶還帶出大亮的紅白之物,而喘息堅持計程車兵也終於如同洩氣的皮球一樣,猛地一震便再無反應。
收起,巴倫貝爾建起地上的衝鋒槍便躬身往前走。各連組織的臨時防禦線多多少少還在猛烈的開火,輕重機槍噴出的焰火在黑夜裡顯得格外的耀眼。或許這也是為什麼敵人總喜歡用重機槍直接清掃這些個火力點的原因。
反坦克火箭彈並不是沒有,偶爾也能看到倉促形成的防禦線上噴射出一枚枚拖著煙柱、亮著火焰的火箭彈勇敢的向敵人的坦克撞擊而去。可往往打中的少,能有效果的就更少,巴倫貝爾親眼看到頂在最前面的十幾個殘餘士兵打出的一發火箭彈,相當精確的命中了一百五十米左右距離位置上的敵人主戰坦克正面,大概是炮塔與車體相接的部位,也就是炮管以下的地方。
然而,奇蹟並未發生,以前正面都偶爾能打穿蘇聯人坦克的反坦克火箭彈這一次竟然一頭撞在了超厚鋼板上一樣,猛烈的爆炸火光夾雜著飛濺四射的火星,那輛本應該被穿透肚皮並且從內到外發生一次大爆炸的敵人坦克,竟然像是沒事兒一樣,只是猛然一震,隨後又提速起來,其根本看不到人操作的重機槍很快就吐出了一條火舌,瞬間便向剛剛發射反坦克火箭彈的位置掃來,而幾乎同時抵達的,還有至少兩門步兵戰車的大口徑機關炮,可憐那兩個根本來不及逃走的反坦克手,哪怕是趴在地上,也都被打得血肉四濺。
而在另一邊,在已經有不少乘車跟進作戰的班已經下車作戰的情況下,很快就輪到吳優他們班下車跟進了,剛剛,就在剛剛,他們左側的一輛主戰坦克捱了一枚火箭彈嚇了眾人一跳,原以為這上百萬的硬貨就此罷工了,卻沒想到還能開得動,不過從無線電裡叫罵聲來分析,這輛坦克的紅外照射燈被打壞了,除此之外,並無太大影響。
後門已經開啟了,最靠近門的兩名士兵相當利索的就跳了下去,躬身持槍在步兵戰車兩側快步跟進起來,而緊跟著又是一組、又是一組,輪到方柯下車的時候,班長吳優突然拽住了方柯,凝噎的表情像是要說些什麼,大概是希望方柯可以留在車裡,不過看到方柯堅定不移的眼神,吳優最終還是放了手,並比出了一個大拇指的手勢,緊跟著也鑽出車來。
進攻的速度很快,至少下車之後得需要快步才能趕得上車輛突進的速度,當然這也得歸功於敵人的火力並不兇猛,偶爾落下的迫擊炮炮彈、掃射過來的子彈,也都不能構成什麼重大影響,反而是進攻一方,利用夜視裝置和裝甲防護與機動力的優勢,像是在田間賽跑一樣,向著德軍的縱深快速挺進。
綠,灰綠色的天地裡,一切都顯得是那麼的單色調。不過偶爾色彩斑白甚至顯得有些耀眼的,那顯然便是敵人正在射擊的武器所造成的,方柯持槍跟進了步戰車幾步。剛剛還沒怎麼適應戴上夜視儀後所能看到的世界,不過很快就顯得那麼的熟悉。
端起突擊步槍,透過紅點瞄準鏡,方柯在快步向前的過程中。呼吸很平穩的瞄準了一組德軍的反坦克射手,跪在地上的火箭手正等待著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