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那個菜販子,其實也不是菜販子,他是一個億萬富翁,只是來體驗生活而已。
鄭翼晨正想的高興,咧著嘴巴直樂呵,突然覺得心口一頂,頓時臉色大變:“不好,是郭京的拳頭,要死了,要死了……”
他順勢躺倒,正要像影視劇裡那些被惡人毒殺的好人一般,說幾句類似“引刀成一塊,不負少年頭”的激昂臺詞,白仇飛笑著說道:“鄭先生,你怎麼躺下去了,我們已經到了,快下車。”
鄭翼晨摸了摸胸膛,這才發現自己安然無恙,郭京碰他一下,並沒用上勁,只是提醒他到達目的地了而已,正因他沒起惡意,也沒用力,所以鄭翼晨“有觸必應”的太極拳才沒有被觸發。
白仇飛暗自好笑,鄭翼晨剛才應對攻擊時,機警不遜於老江湖,現在卻糊塗到了極點,連郭京這一拳的輕重都不知道,就要倒下裝死,也不知是裝瘋扮傻,還是本性如此。
鄭翼晨覺得不好意思,訕訕一笑,開啟車門,白仇飛招手指引:“請往這邊走。”
鄭翼晨仰頭一看,面前是一座規模比周圍的院落都要大好幾倍的院子,門前一對石獅子,不下千斤,木門極闊,有三米多高,緊緊閉合,如果要開啟這道沉重的木門,至少要有四個青壯年共同協助,因此這道門是不開啟的,白仇飛指引他走的是大門旁開的一個小門。
這間院落,本是明朝某個王爺的府邸改建而成,氣派恢弘,尋常院落只有一進或二進,一個院子。這間院落分為三進三院,第一進為門戶,用於孩童戲耍,奴僕看守,第二進為廳堂,主要功能是招待客人和用餐,第三進,則是院子主人最私密的住所,輕易不對外人開放。
鄭翼晨跟著白仇飛和郭京兩人,越走越深,跨過三重門檻,直達第三進的院落。
行走途中,院落裡靜悄悄的,院子裡房間都門戶緊閉,廊道上站著每隔一段距離,都有一個滿臉肅容的人在站崗,一動不動,偶爾有人在走動,也是悄無聲息,彷彿獵食中的猛虎,整間院落最大的聲響,就只剩清脆的鳥啼聲了。
鄭翼晨仔細觀察,發現周圍看似毫無戒備,其實這些人的站位都大有講究,彼此間視線所及,毫無死角,大院裡的風吹草動,盡收眼底,一旦有人入侵,都會在第一時間被守衛的人發現。
這些還只是明面上的,鄭翼晨將目光從緊閉的一個個房間門一掃而過,直覺告訴他,房間裡隱藏著的,才是真正的精銳。
第三進的院落,再無守衛,院子載種著兩棵高大的梧桐樹,至少有三百年的樹齡,幾百年來,院子的主人不知更迭了多少代,這兩棵梧桐樹依舊屹立不倒,見證興衰。
樹冠蔥鬱,蓋住了三分之一的庭院面積,雖然時間臨近晌午,院子裡還是涼風習習,十分舒爽。
梧桐樹下,擺放著一張藤木躺椅,躺著一個穿著居家休閒的衣服的男子,用一把開啟的摺扇擋住面目,旁邊一張凳子放著一臺舊式錄音機,播放著京劇曲目《華容道》。
男子身躺藤椅,耳聽京劇,口中吆喝有聲,手指輕叩,打著節拍,看上去十分愜意,即便鄭翼晨早知這人是衛道唐的對頭,頂著上將的頭銜,甫一見到,幾乎要以為他就是個尋常的京劇愛好者。
白仇飛收起笑臉,恭敬的向男子敬了個禮:“報告上將,鄭先生已經帶到。”
男子停止吟唱京劇臺詞,開口說道:“辛苦你們了,他留下,你們出去。”
白仇飛應了聲是,並沒離去,說道:“還有一件事要向您彙報,我們師兄弟無能,邀請鄭先生到這裡來的過程中,出了點岔子……”
“說重點!”
“衛上將已知是您派我們接走鄭先生,估計正在趕來的途中。”
男子沉默了數秒,說道:“你不瞭解他,他不會親身過來,只會派人做說客。他知道也無妨,反正我本來就沒惡意,你們出去吧。”
“是。”
白仇飛臨走前,用一種急促的語調對鄭翼晨說道:“想活命的話,千萬不要自恃武力,對上將出手。”
“知道了。”
鄭翼晨知道他是好心告誡,點了點頭。
白仇飛這才轉身,走向院落門口,郭京緊隨其後,亦步亦趨。
鄭翼晨視線對準了藤椅上的男子,目光中有三分戒備,七分好奇。
男子伸手抓住扇子柄,合攏扇面,坐直了身子,面向鄭翼晨,露出了一個笑容。
“翼晨,好久不見。”
鄭翼晨看清男子模樣後,心神激盪,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