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止戈面色緩和,柔聲道:“我知道老郭的本事,他雖鎮得住場面,可決策方面,差你許多,這段時間,軍部相安無事,你必然也出了不少力,也好也好,就當鍛鍊,先熟悉一下自己日後工作。”
衛道唐道:“我力有未逮,不能勝任。”
沈止戈面上浮現一抹怒色:“糊塗!我都這把年紀,又生了這場大病,就算痊癒,又有幾年好活?軍部早該到了權力交接的關口,你是我刻意培育的繼承人,這是你的責任,不要跟我推諉!”
衛道唐默然不語,表情糾結。
沈止戈冷笑道:“我知道,你始終還是顧念和原鯤鵬這小子的兄弟之情,你若要坐上首長的位子,免不了要和他正面交鋒,這是你這些年來,一直極力避免的。”
衛道唐依舊沉默,攥緊的拳頭,暴露出他內心的激盪。
“道唐,你要明白一件事,這是我用一生歲月悟到的一個道理:權力的鬥爭,只有成王敗寇,沒有中間地帶,更容不下幼稚的兄弟情誼。這本就是世間最醜惡的篇章。”
衛道唐澀聲道:“乾爹,我明白……”
沈止戈打斷他的話,厲聲道:“你明白個屁!哼,你以為你不說,我又像個廢人似的躺在這裡,就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麼?你以為我不知道原鯤鵬搶在你前頭,接走了翼晨,就為了不讓他有機會給我治病麼?”
衛道唐身子一震:“您,您知道了?”
沈止戈道:“我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要不要一樁樁細數給你聽?”
鄭翼晨也是一驚,心想薑是老的辣,沈止戈不愧軍部首長之名,即便成了癱瘓在床的廢人,也是個運籌帷幄的主兒啊。
沈止戈道:“單是他別有用心,阻止翼晨給我看病這事,就足夠定他死罪,可我不殺他,他雖混賬,卻有個好父親,我看在原振強面上,不和這個小輩一般見識。”
鄭翼晨不以為然,四合院一行,他看出原鯤鵬對自己的人身安全很是看重,可以說是固若金湯,沈止戈就算是軍部首長,真對原鯤鵬動了殺意,要想取他性命,也沒那麼容易。
衛道唐聽了他這話,卻是如釋重負,想來是清楚,如果沈止戈真要殺一個人,那人只有死路一條。
衛道唐這幅表情,落在了沈止戈的眼中,引得他又氣又惱,語調陡然間森冷陰沉:“你當我不知麼?你費盡心力,不惜把命都押上,固然有關心我安危的成份,可最重要的,是為了……”
“為了保護原鯤鵬這個混賬東西!”
鄭翼晨一下子糊塗了,完全無法領會沈止戈的意思,老首長病倒,衛道唐千方百計救他性命,而原鯤鵬又與衛道唐對著幹,阻止沈止戈化險為夷,可現在沈止戈又說,衛道唐的所作所為,真正目的是保護原鯤鵬,這個邏輯未免太過古怪了!
衛道唐聽沈止戈道破自己心思,頓時面色唰的一下,蒼白的彷彿死人一般,冷汗直流,苦笑道:“真是什麼都瞞不過您,不愧您當年智將的名號。”
沈止戈嘿嘿一笑:“我既然選定你坐我的位子,不管生前還是死後,都做好了妥當的安排,為你的仕途,掃平一切障礙。”
衛道唐接過他的話:“您安然無恙,權力的交接自然能不溫不火的按照您的意思進行。您若出了意外,手段難免激進,少不得流血死人,鯤鵬是我最大的對手,首當其衝,死的第一個人,就會是他!”
沈止戈道:“你能揣摩到我的心意和佈置,證明你不笨,聰明的很,為什麼總是在原鯤鵬的事情上鑽牛角尖呢?”
鄭翼晨聽的目瞪口呆,原來沈止戈早就佈置好了自己身死之後的安排,隨時都能置原鯤鵬於死地,衛道唐正是猜到他的安排,才不能讓沈止戈死,只因他若死了,自己最好的兄弟就要跟著陪葬。
衛道唐嘆了口氣:“我一直當他是我最親近的弟弟,我不能眼睜睜看他死去。”
鄭翼晨大為動容,說實話,他聽了原鯤鵬與衛道唐的往事後,一直都覺得錯在衛道唐,原鯤鵬根本就是被他坑了,說好的一起為理想而奮鬥,他卻悶聲不響的改弦易轍,做了個和平主義者,撇下了原鯤鵬,實在是不厚道,辜負了原鯤鵬對他的崇拜與仰慕。
沒想到,這兩人現在已是勢成水火的局面,兄弟情誼蕩然無存,衛道唐卻會不惜一切代價,甚至是押上自己的性命,就為了救回沈止戈,間接保住原鯤鵬的性命。
衛道唐,果然有讓人死心塌地,追隨他的人格魅力。
沈止戈罵道:“我要不是現在動彈不得,一定抽你幾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