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名醫,雖是沒有開口,臉上卻明明白白寫著兩個大寫的字:不信!
以他們行醫多年的經驗,橫看豎看,左看右看,趙紹琴也是再正常不過,根本不可能有著長達三十年的肺病。
至於什麼常色病色,無非是中醫四診中的望診,有些比較明顯的病情,的確能從一個人的臉色從看出來,如脾虛的人,面色萎黃,腎水氾濫的人,臉部眼瞼浮腫,可是以眼觀人,看出常色掩蓋下的病色,且還將病色分層次,斷出得病的年限,實在是有些天方夜譚了。
奇怪的是,趙紹琴身為當事人,鄭翼晨在他面前,說出瞭如此經不住推敲的話,只要他說個錯字,鄭翼晨一番推斷,也宣告瓦解,可他竟是完全沒有開口阻止鄭翼晨的意思。
鄭翼晨笑嘻嘻的道:“您反對不算數,除非趙老開口,才有這個說服力。”
劉鳳梧道:“老趙,你倒是說話啊!”
趙紹琴泛起一種古怪神色,又驚又疑,開口道:“翼晨,別理他們,你接著說。”
“什麼?”
眾人被他出乎意料的一句話驚到,明明鄭翼晨的謊話一戳就破,趙紹琴竟縱容他繼續他的一派胡言?!
難不成……真的讓鄭翼晨說對了?!
這個念頭甫從某些人心中浮起,就被硬生生壓制下去,仍是覺得難以置信。
老人斜睥著趙紹琴,心下暗自嘀咕:“難道他們兩個串通好了來糊弄我?看來我要拔的舌頭不止一條了。”
不理會眾人各懷心思,鄭翼晨自顧自的敘說道:“趙老您畢竟是一代名醫,雖然是以擅治溫病聞名於世,其實您在肺系疾病的成就也是不凡,自己的肺出了問題,也會給自己開藥處理,將咳嗽的毛病控制住了,幾乎……”
有人問道:“幾乎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趙老用自己的醫術,成功讓他的咳嗽,只在凌晨三點到五點時發作,大白天或夜晚時,完全不會發作,以至於那些與他相識幾十年的知交好友,也全然不知他的毛病。”
鄭翼晨想了一想,改口道:“不過,如果是特別特別好的朋友,同床共枕睡上幾晚,應該就能發現。”
劉鳳梧被他這話堵住,面色微紅,不得不承認他與趙紹琴雖是私交甚篤,也未到同蓋一張棉被的地步,竟是無從反駁。
施古墨道:“三點到五點,根據人體氣血的子午流注,正是肺經的氣血偱行時辰!”
鄭翼晨一拍手掌:“沒錯,所以趙老的咳嗽,在其它的時辰,可以透過藥物的手段壓制住,在肺經氣血偱行時,因肺部有疾,難免氣息不暢,咳嗽就壓制不住了!”
施古墨問道:“紹琴,他說得對嗎?”
名醫們屏住呼吸,認真傾聽趙紹琴的答案。
趙紹琴緩緩點頭:“全讓他說對了,我確實有咳嗽的毛病,自己醫治了好些年,也沒能痊癒,只能控制在三點到五點時才發作,我妻子早死,這些年來,就我一人睡覺,連跟我同住一個屋簷下的兒子兒媳,都不知道我這毛病……”
他用一種見鬼的眼神注視著鄭翼晨:“你又怎麼會知道呢?”
鄭翼晨賣了個關子:“等我和其他兩位說完話,你們還猜不出我是怎麼知道的話,我才告訴你。”
他這話徹底調動起名醫們的興趣,另一個被叫來的名醫,丁磊科主動問道:“你準備和我說什麼?”
鄭翼晨道:“丁老,請問您年輕時,是不是有練習過功夫?”
丁磊科聞言一愣:“嗯,年輕時瞎練過幾年,已經擱置了幾十年了。”
他神色恍惚,似是穿越了歷史的長河,回到了年輕時的青蔥歲月,那個時候,他還是一個有著八塊腹肌的少年呢。
鄭翼晨道:“您不說我也知道您當時是瞎練,根本沒有找到名師指導,就瞎練內家拳。您兩顴嫣紅,呈虛火上揚之相,卻不是陰虛陽亢的緣故,而是體內真火不能上利頭目。”
趙紹琴與符文兵,離丁磊科最近,聽鄭翼晨一說,下意識湊近他面前觀看,越看越覺得糊塗,窮極目力,也沒從丁磊科的兩邊顴骨看出什麼嫣紅之色。
“頭部為諸陽之會,而督脈又匯總一身之陽氣,您的真火無法上利頭目,就是因為督脈受損,也就是傷到了脊柱,椎體輕微錯位,正是沒有經過名師指導,就胡亂練內家拳埋下的禍根,幸好您練的時間不成,才不至於連臟腑也傷到。”
鄭翼晨想了想,補充道:“依我判斷,可能練了還不到半年,是吧?”
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