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賠你二十萬現金加一輛六十萬東風日產;二,我幫你消除掉幻覺,你撤銷索賠,乖乖拿上這六百塊錢,有多遠滾多遠,別在這裡礙事!”
巨大的賠償金額,讓高遠怦然心動,好生為難,民警在旁也是兩眼放光,恨不得代他答應下來。
可是一想到雙眼形同作廢,一旦開啟就會看到像風像雨又像霧,偏偏就是不像人的魑魅魍魎在眼前晃悠,半夜尿急都不敢起床,他的心中更是躊躇。
鄭翼晨暗自偷笑,他特意提高金額,就是見到高遠左右為難的窘態,如果讓高遠放棄三五萬塊錢,藉以消除幻覺,高遠肯定會一口答應。
當放棄的金額達到驚人的八十萬時,他可無法那麼灑脫了。
高遠慎重考慮了三分多鐘,終於痛下決心:“已經知道是幻覺了,根本沒什麼好怕的,還是拿錢最實際!”
民警大喜,展顏笑道:“高遠,好樣的,這才像個男子漢,姐夫平時沒白疼你。”
高遠表情決絕,張開眼睛,過不幾秒,還是無法坦然直視一連串的恐怖畫面,痛哭一聲,閉上眼睛說道:“嗚嗚,我……我不要錢,我撤銷索賠的要求,你快點讓我恢復過來,我受夠了!”
民警眼見到手的金錢因這句話打了水漂,氣歪了嘴,抬腿踹倒高遠:“你才堅持了五……三秒不到,還男子漢呢!我呸!”
高遠哭著說道:“受驚嚇的又不是你,你當然能說風涼話,你要是真覺得自己硬氣,就叫他也摸一下你的腦袋,看你能堅持多久才奔潰!”
鄭翼晨沉吟道:“我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很好的建議,你身為人家姐夫,理應做個表率,把懦弱的小舅子鍛鍊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是一個姐夫畢生的命題,要不要試試?”
他說著張開五指,朝著民警頭頂摸去,民警身子一矮,倒退幾步,全身戒備:“我……我警告你,不要碰到我,不然我告你襲警,在派出所襲警罪名很大的!”
鄭翼晨啞然失笑,不去理會聲厲內荏的民警,緩步走向高遠,湊近他耳旁問道:“我想請問一下,你現在還有心理創傷嗎?”
高遠脆弱的心理,早已被一連串的幻覺嚇得千戳百孔,瀕臨崩潰,也只能飽含熱淚說道:“我……身體倍兒棒,心理特堅強,打架鬥毆一直都是家常便飯,早就已經緩過來了。”
“很好!”
鄭翼晨驀地大吼一聲,重重拍了拍高遠肩膀,嚇得他的膀胱括約肌一鬆,險些當場失禁。
高遠哭喪著臉,活像只受傷的小鳥:“大哥,你……你在做什麼?”
“哦,沒有,我這個人最公道,該賠的錢一定會賠。因為不是很相信你的話,怕你幫我省錢,我才要嚇嚇你,測試一下你的心理受驚能力,我冷不丁在你耳邊叫上一聲,你都沒有嚇尿,果然是素質過硬,好樣的!”說完又是一記大力金剛掌落下,差點把高遠的肩膀震脫臼。
高遠本來想著和姐夫敲詐一筆錢快活一陣,沒想到遇上鄭翼晨這個苦主,錢沒敲詐到不說,渾身骨頭像是散了架一般,內心惶恐,身心都遭受巨大的煎熬,可憐兮兮問道:“大哥,你既然測試好了,不如幫我把眼睛弄正常,謝謝。”
鄭翼晨這才伸手按在高遠頭頂,懸腕一抖,四根手指在頭頂的四神聰穴錯落有致的敲擊,好像寺廟做早課的僧人敲木魚一般,口中唸唸有詞。
民警不知他口中唸叨些什麼,冷眼旁觀,心下暗道:“裝神弄鬼,我身為黨員,才不會怕你這牛鬼蛇神!”話雖如此,他還是下意識後退幾步,免得被波及。
鄭翼晨口中默數,敲擊了九九八十一下後,突然間停止,收攏四指成雀啄狀,敲在巔頂的百會穴,再化指為掌,掌根輕輕一拂,這才收手後退:“好了,你沒事了,可以睜開眼。”
高遠神情畏縮,依言睜開雙眼,左右打量,再使勁揉了揉雙眼,一張一閉,確定眼前再沒有出現幻覺,從地面一躍而起,手舞足蹈,哈哈大笑:“太好了,我的眼睛,恢復正常了。”
鄭翼晨輕咳一聲:“今天這事就當給你個教訓,以後要記著做人不必太囂張,少去泡吧,花多點時間看下恐怖片,以後就不會動不動就心理創傷。”
高遠的豐富的肢體動作頓時僵硬下來,身為一個虔誠的基督教徒,鄭翼晨在他心中已經與魔鬼同等地位,不敢不從,老老實實說道:“我明白了,謝謝。”
他怯生生問了一句:“那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鄭翼晨想了想,說道:“你把你的電話號碼給我。”
高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