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的打,一開始還贏不少,後來就經常輸,聽說連印刷廠都輸掉了,今天聽你一說,我才知道連房子也賠進去了……”
鄭翼晨覺得難以置信:“不是吧?姑丈是個老實人,他不像是那種輸紅眼就沒分寸的爛賭鬼,毀掉自己的半生基業,這個印刷廠可是他的命根啊!”
印象中姑丈李茂榮實誠穩重,勤勤懇懇,全無半點生意人的市儈狡詐,不抽菸不酗酒,沒有半點不良嗜好。
他家庭觀念很重,常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血濃於水”,所以他發達之後,對家鄉的窮親戚都很照顧,對姑姑更是一條心。
都說男人有錢就變壞,李茂榮卻身體力行,用自己可貴的品格推翻了這個觀點。
這種人會賭錢輸到傾家蕩產?簡直就是顛覆三觀!
鄭華茹難過的道:“我也不信,不過賭博這東西,就是個無底深淵,多少好人毀在這上頭。”
鄭翼晨道:“媽,已經發生的事,我也不想糾結前因後果,你先告訴我姑姑他們現在搬到哪裡去了?”
“我也不清楚,這段時間你爸和我打過許多次電話給她,可是都打不通,可能落差太大,他們覺得丟臉,不想讓我們同情。”
“既然這樣,我只有靠自己找了。”
“找到他們的話,記得跟我說一聲,你要盡一切努力,幫他們度過難關,做人要飲水思源,別忘了你姑姑當年對你的好。”
“知道了,媽,姑姑家的事就交給我,你放一萬個心。”
“呦,不錯,不愧是要去媳婦的人,說的話聽起來就有擔當。”
“那是,你兒子好歹也是一個科室的主任,沒點擔當能行嗎?”
鄭華茹難得沒有落井下石,誇獎了鄭翼晨這句,這才說道:“對了,曉蓉在你身邊嗎?好久沒和她說話了,快讓我跟她聊幾句。”
鄭翼晨這段時間沒和家人聯絡,就是害怕他們會問起郭曉蓉,心下一痛,強自用一種輕鬆的語氣說道:“我倆又不是連體嬰兒,沒可能時時刻刻黏在一起,她單位領導派她去出差了。”
“那你讓她打個電話給我。”
“嗯……她出差的地方,訊號不好,等她回來我再告訴她。”
“你別瞎說了,我們這村子那麼落後都有訊號,分明是不想讓她打電話給我,有古怪,你和她鬧矛盾了嗎?”
“喂,喂,媽,你說什麼……”
“我說……”
鄭翼晨趕緊按了關機鍵,不想再跟老母親繼續聊,謊話這玩意,說了一句,就要用千萬句謊話去填補圓滿,太累人了,還是耍個無賴輕鬆點。
關機之後,鄭翼晨扶著方向盤,也沒心思去感傷郭曉蓉在京都的安危,當務之急,是找到姑姑一家的蹤跡。
鄭翼晨先去了李茂榮那間印刷廠,正如鄭華茹說的那樣,這間廠子的主人已經易主,不過大部分的員工都沒換,鄭翼晨耐心向工人們詢問,看看有沒有人知道李茂榮現在住哪裡。
他一連問了十多個人,都說不知,有一個大概是主管的工人建議他去管理部門問一下,印刷廠的資產轉換手續還沒辦全,那邊的人應該會知道李茂榮在哪裡。
知道鄭翼晨是李茂榮的侄子,工人們都很熱情,為他指路,這當然要歸功於李茂榮做廠長時對這班下屬的和諧關係,才不至於人走茶涼。
在管理部門那裡鄭翼晨終於得到了一個確切的住址,心下不由得暗罵自己太笨了。
這個住址,他最是熟悉不過,正是昔日他剛剛畢業時,姑姑借給他住的那間屋子。
狡兔三窟,廢了一個,還留有備用的窩,李茂榮別墅沒了,起碼還剩下了以前的舊屋可以住。
既然知道姑姑一家不至於無處容身,鄭翼晨的心情也好了些,對管理人員說了句謝謝,一刻也不願耽擱,匆匆離去。
回到了熟悉的小區,鄭翼晨並沒有故地重遊的閒情,停好車之後,徑直上了樓梯。
他伸手按響了門鈴,過了數秒之後,卻沒人來開門。
鄭翼晨將耳朵貼在門上,可以清晰聽到裡面有聲響,很明顯房子裡有人。
他開始用力捶打著木門,大聲說道:“姑姑,開門,我是翼晨。”
還是沒人開門,屋內的聲音也更大了,夾雜著吵鬧聲,物件落地的悶響,還有隱隱的啜泣聲。
鄭翼晨心知不妙,聚集氣力,一腳把門踢開,發出一聲轟然巨響!
“砰!”
鄭翼晨進了屋子,一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