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要先射在我和李軒身上了!
轉瞬之間,鄭翼晨心中閃過一個念頭:等她一經過,我就跳過去,欺身前行,用‘空手奪白刃’的手法,卸下她的兩把槍。
念頭剛冒起,立刻又被他否決了:如果是普通槍手,這一招攻敵不備,或許可行,但是張茜茜是一個職業的殺手,能夠以一己之身,對敵三十六把槍,還大獲全勝的狠角色,還沒等他近身,估計子彈就搶先一步射穿自己胸膛了!
“要不,就跟她會面,我死無所謂,李軒什麼都不清楚,求她放過李軒一命,這已經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眼看張茜茜就要穿過桑塔納轎車,鄭翼晨深吸口氣,準備站起來之際,刺耳的警笛聲嗚嗚作響,離巷口越來越近。
張茜茜停住步子,快速朝巷尾的方向跑去,瞬間去的遠了。
或許是槍聲驚嚇到了附近的鄰居,打電話報警,鄭翼晨拍著心口,慶幸不已,暗暗感激那個報警的熱心人士。
下一刻,躺在血泊中的人的呻吟聲,又讓他精神緊張起來,趕緊狂奔過去,一看望去,倒吸一口涼氣。
不足十平方米的地方,歪七斜八臥著二十二具氣息全無的屍體,還有十四個重傷垂危的人,都是清一色的男子,黑褲白衫,血跡斑斑,匯成一片血海,槍械撒落一地。
重傷的人,有的是胸腹中彈,雖然用手堵住傷口,還是不能止住鮮血如泉湧出。
有的右手被一槍炸斷,白森森的骨頭連著皮肉,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倒折,看上去十分恐怖。
還有的,則是大腿中彈,股動脈劃破,大量出血,已經是口唇發白,臨近失血過多而死的邊緣。
鄭翼晨沒有心思為死去的人心傷,當務之急,是要爭分奪秒搶救活著的人!
他先蹲下身子,撕了幾條布條,在股動脈破裂的幾個傷者大腿根部,做了簡易包紮,阻止鮮血繼續流出。
這些人,一開始見有人從暗巷走過來,都吃了一驚,再見到鄭翼晨的動作,才醒悟他是來救治自己一行人的,紛紛開口說道:“求求你,幫我止血。”
“痛,我的胸口好痛……”
“我的肚子也好痛,幫我止痛,我快痛死了……”
他們有氣無力哀求鄭翼晨施予援手,就希望他能先給自己救治,才多一份存活的希望,至於其他人的生死,他們當然顧不得了,畢竟自己保命最重要,生死攸關的關頭,可不是講江湖道義的時候。
鄭翼晨壓根不為這些人的語言所動,分清輕重緩急,給股動脈受傷的人止血後,又判斷出胸口中彈的傷者中,有一個肺葉被擊穿,血沫堵住喉嚨,如果不及時清理,就會有窒息的危險,急忙抬起傷者患者的下頜關節,伸手清除口腔異物,以“指標”手法,點在他天突穴上,刺激呼吸肌,終於使得傷者氣道通暢,短時間內,沒有性命之虞。
還有一個傷者,則是十分危險,子彈打斷肋骨,骨碎倒插到心臟中,雖然只是短短半寸,卻足以致命,鄭翼晨手頭沒有醫療器械,根本沒法急救。
鄭翼晨把心一橫,只好選擇了放棄治療,不去看那個傷者哀求的目光,轉而趴在一個腹部中彈的傷者身邊,在天樞,中脘,關元等穴位疾點數下,暫時緩解住痛楚。
至於那些手被打斷的人,鄭翼晨也是進行了包紮傷口,堵住出血口等相關處理。
他這幾下急救手法,兔起鶻落,十分迅捷,用文字描述,十分繁瑣,實際上只用了兩分多鐘,當他做完這些急救措施時,警車才到達了現場。
與此同時,那個心臟受傷的人,也停止住呼吸,雙眼沒有閉上,死死看著鄭翼晨,一臉怨毒。
鄭翼晨嘆了口氣,這是他醫術大成之後,第一次見到有人死在面前,雖然並不後悔自己的抉擇,心裡也是十分難受,步子沉重,走向那具屍體,伸手撫平他的眼皮。
“對不起……”他輕聲說了一句。
四輛警車,在五米開外停住,橫向併成一條直線,成為一條鋼鐵防線,車內的警察,荷槍實彈,裝備齊全,從另一側的車門出來,一臉戒備,看著槍鬥過後的現場,神情十分凝重。
幾個剛剛佩槍沒多久的年輕警察,看到三十幾個人躺在血泊中,早已嚇得手指發抖,牙關打顫,腿根子都軟了。
別說是這些年輕的,就連從警十多年的老警察,也從沒見過這麼血腥兇殘的槍鬥現場,再加上所有人都躺著,只有鄭翼晨一個人半蹲在中間地帶,他們已經想當然的以為鄭翼晨是主要的元兇之一了。
帶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