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褲,軟鍛面的繡花鞋子上帶著湖邊溼氣,一步一搖地回家了。
為了情竇初開的戀,她拋了一切,心中坦坦蕩蕩全是昭昭的愛,如十六的滿月般充盈飽滿。這份大膽,是她明白告訴世人她擁有的這份情使她多麼得快樂,多麼稱願。有了牽衣連襟,身心的交匯,便再不能忘。可是她卻躲不過人世的捉弄,他的情郎得了他的資助進京取仕,一去卻再無蹤影,她小女子再有綺麗的夢,奈何命裡沒有蟾宮折桂人,她巴巴地望穿秋水等枯了心。
再後來,就隨便找個人嫁了吧。最終的結局就是所愛非人、所嫁非人,這“淫娃佚女”的罪名竟不知枉為誰擔了。如果沒有那個湖邊的約,如果那個約是改在自己的窗下,兩人隔著朦朧的綠紗窗,正像她的詞裡所寫的,那個月夜裡矜持的女孩,就那樣說:
“今夜月彎如曲,新年新月月如鉤啊!。”她說。外面一輪清輝皎潔。
“像你的鳳鞋兒小,翠眉兒蹙。” 他痴醉如夢囈,滿是挑逗。
“今夜是燭龍火樹的元宵三五啊!”她揚起聲音,機靈地打斷他的念想。
“卻不如初六!”她的話比月色還涼,他悵悵地低語。
以上場景是據朱淑真早期《憶秦娥·正月初六日夜月》化境而成。這詩詞是她所有的詞中比較爛漫和開朗的,那時的心還清涼如新月,彎彎淺笑,如佳人額上眉。原詞是這樣的:
彎彎曲,新年新月鉤寒玉。
鉤寒玉,鳳鞋兒小,翠眉兒蹙。
鬧蛾雪柳添妝束,燭龍火樹爭馳逐。
爭馳逐,元宵三五,不如初六。
這樣的對話也一樣美得驚心,何必那麼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