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過病例嗎?實話告訴我,小闐到底還有的治嗎?”
“日本美國倒分別有過一例。”妖冶的眉眼微含,他欲言又止。
蘇闊急著問,“那患者最後呢?”
一絲悲哀掠過,蠕動薄唇他還是輕吐出四個字,“都死於自殺。”
心上猛得一震,瞬間天崩地裂,他厲聲一斥,面上卻竭力穩住鎮定,什麼儒雅什麼斯文,他統統無所謂。有的只是一張因絕望而扭曲傷心的臉孔,他雙瞳睜大,“求求你魏長暮,別捉弄我,這不會是真的吧?”
“對不起。我還沒這麼無聊。”魏皺緊了眉,輕輕嘆了口氣,桃花眼泛起星星點點的光澤。他之前冷眼旁觀他們兄弟情深意切,可憐那個粉面玉雕的小孩是個短命鬼。他也希望自己是誤診,可事實擺在眼前,那臭小子實在好運氣,患上了全球總共才兩例患者的罕見絕症。
雙手抱著頭,蘇闊垂下腦袋,渾身僵硬。他用力搖了搖頭,拉扯頭髮,口中默默有詞,這不會是真的。不是真的。
蘇闊也不知自己怎麼了。悲歡離合他見得多,經手刑事案件走訪被害人家屬,看他們聲淚俱下,他有時接近神經麻木。
如今確是面對至親,他再堅強又能怎樣?蘇闐才18歲啊。真希望得病的是自己。該死的也是自己。這世界到底怎麼了?懲罰不經世事的孩子做什麼?世上這麼多汙穢骯髒下流卑鄙的人死,欺負個孩子做什麼呀?
這陣子事事都與他作對。蘇闐患了絕症,那人又成了殘廢。他心裡憋得慌,一陣難受。
見他絕望的哭喪臉,身子軟得被風一吹便要倒下。魏長暮胸口非常不舒服,實在是看不下去,揚起眉眼,“喂。你哭什麼哭,你弟還沒死。你既然把他交給我,我自然會拼盡全力。別給我看死人臉,真他媽的晦氣!我不會讓那小子輕易死。蘇闊,你要信我。別人治不好並不代表我沒那本事。”
緩緩對上魏長暮堅定的眼神,蘇闊哽著喉嚨,點了點頭,“好。我信你。”到了這份上,有點希望總是好的。
“來,你跟我說說蘇闐小時候的事。他受過什麼刺激沒?”
話頭一陣沉默,他唇線緊抿隨即顫抖得劃開一條線,“他很早就學會走路。小時很乖巧,愛粘人,軟軟得叫你一聲哥哥,粘得你不忍心扔下他。他搖晃大腦袋總愛跟在我和大哥屁股後面轉,像條小尾巴,甩也甩不掉。我喜歡捉弄他,有一次他粘著我玩躲貓貓,我嫌他麻煩就一個人先偷偷溜走,小傢伙居然呆在大院的木箱裡整整一個下午。晚上我和朋友看了場電影回來,家裡人說弟弟失蹤,急得想報警,我知道惹了大禍。好不容易才在大院的木箱裡找到他,他居然睡熟了,我以為他死了,哭得比我爸用木棍打我時還兇。除了我就是跟我大哥最親,人家都說小傢伙長得跟大哥最像,蘇閻特別喜歡他,常帶他出去玩。碰上小闐要沒人照顧,他跟女朋友約會都帶上他,所以他和大哥感情最深。直到小闐六歲生日那天,我大哥出事,從此那孩子變了不少。幾乎也是在那一天起,他開始做噩夢。”
魏長暮從不知道小鬼有這麼可愛,看蘇闊無限懷念,也不忍動容,“你放心。現在我每晚用催眠基本能穩住他的病情。不過我們若是能知道他噩夢的源頭對他的病更有幫助。”
蘇闊沉著聲,沒接話。
“我希望你能保守這個秘密,別讓他知道。我怕蘇闐想不開。”
“這事我自有分寸。”
“長暮,別讓蘇闐死。我爸媽恐怕再經不住一次喪子之痛了。”一想到備受摧殘的父母,蘇闊這心裡就更堵得慌。愧疚和無盡的痛苦像小蟲啃噬折磨他的心,他仍絮絮叨叨,但說話聲音很低,“而且我和司明的事他們都知道。兩老人雖然罵得兇,可這次讓蘇闐過來跟我住。這意思再明白不過了,他們仍對我回心轉意有點期待。我知道用意,一方面因為蘇闐的病需要人照顧,另一方面他們想讓小傢伙看住我。就像我爸罵我的那樣,我就是個死驢腦袋認定了就不轉彎。就算身敗名裂,我還是不會丟下司明一個人了。”
魏的眼神飄向別處,像是自言自語對著空氣說話,“噢。聽說他在脊椎那兒中了一槍,現在他怎麼樣?”口氣聽似漫不經心。
蘇闊臉色稍霽,“你哥撿回一條爛命。我這次晚了幾天就是中途轉站去看的他。那天我在飛機場接到電話,心都快跳沒了。果然是冤家。”
蘇闊的確受了不少折騰,臉色蠟黃,看著有點憔悴。
“沒死就好。”他唇線抿得很緊。表面上那麼不在乎,只是礙於面子不肯問。這幾天,他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