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啊了一聲,如數家珍一般伸出手指一個個數給他聽,“你指哪個?死小孩、小矮子、童花頭、初中生……?”
“一個都不準叫。”青筋暴起,蘇闐深深吐出一口氣。
“那可難辦了。我可不準備養兒子。再說除了這些,我真是不知道該叫你什麼?難道你讓我喊你小甜——或是小甜甜——?這麼女氣,怎麼出口?”他故意拉長了甜字,平靜的眼波下早就爆笑不止。
蘇闐一臉吃癟,黑著臉,根本無法接受以後他那樣陰陽怪調的稱呼,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繼續黑著臉回他,“——算了。你愛叫什麼就叫什麼。老男人。”
咱們來日方長,你的外號絕對會比我的更精彩!蘇闐絕不許自己在這方面輸給他。
魏長暮低低的笑著,臉上的笑意愈深,卻是愈發顯得含蓄,“還有一件事,你的洗髮膏沐浴露我幫你扔了,以後不準再用那個牌子。我不介意你暫時用我的。”他在向他說明一個事實,或是一條命令,即便不是用發號施令的口氣,在蘇闐耳裡聽來卻是沒有區別的。
他像只被踩了尾巴的野貓一般,弓著背,氣得瞪圓了雙瞳,仰起頭就罵,“什麼?你有毛病吧?”
眼角帶笑,仍是一副不知死活的溫和口氣,“有。我對你的東西過敏。”他早就見浴室裡的那些個他帶來的洗髮水不順眼,又加上今天碰上的香水事件,此刻他對任何不熟悉的香味都異常敏感,一點兒異味都聞不得。但說到過敏就顯得有些言過其辭。
蘇闐雙手環胸,鄙視得斜眼睨著他,“那就請你過敏吧。不就過敏嗎?看你的樣子挺健康啊。臉色紅潤,與眾不同。比吃了血爾的女人都滋潤。”他變態了嗎?居然敢扔他的東西,這到底抽的哪門子風?
臉上不帶絲毫怒氣卻是一張如化春風的笑顏,但那把雪山頂的冰冷嗓子像是能瞬間冰封人的心臟,合著看,卻又是一種說不出的詭異駭人,“蘇闐。你可知道我要是把你敢走,你二哥會怎樣嗎?”
“少拿二哥威脅我?”蘇闐胸中怒火更旺,口中雖強硬,眼神卻已開始躲閃,要是被二哥知道,非扒了他的皮不可,也許還會驚動老爸。
薄唇微翹,一絲不快飛快閃過眸色,“我幾時威脅過你?嗯?若是你足夠強勢,這便稱不上威脅。蘇闐,我不是你的男保姆。你若不滿我,自然可以開啟門自己離開。但你必須考慮清楚你二哥知道後的結果。這兒不比你的家,在我的地盤就有我的規矩,千萬別總挑釁我,我讓你做什麼,你只需乖乖照做。當然你可以放心,看在你二哥的面上我不會為難你,好好相處自會相安無事。”眼波流轉間,竟有種說不出的邪魅威嚴,“而且——蘇闐,實話說這是你欠我的。”他神色微變,嘴角的詭笑竟透著耐人的尋味。讓蘇闐極為不舒服。
“我欠你什麼?”他仍是野貓的模樣,倨傲得瞪著他。
“你白吃白住還要與我作對。”一絲甜而清爽的香氣流淌在鼻尖,隨即冰冷的指尖觸到他的眉心,蘇闐渾身顫抖,抬眼時魏長暮已站在面前,他臉上剛剛還詭異難測的神態瞬間已蕩然無存。
蘇闐以為他不過是個臭屁愛賣弄的老男人,沒想到卻是個帶了點邪氣的狠角色。惹火了他,似乎對雙方都不利。蘇闐耷拉著腦袋,轉念想了又想,又一次妥協。心中卻堅定了一分找房子搬走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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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根本不像二哥說得那麼近,什麼五六分鐘,簡直放屁。從小區到大學正門一路直走少說要十分鐘,進了大門,他又一次欲哭無淚,周圍高大參差樹木環抱,方圓五百里之內高樓聳立。可憐他是路盲一隻,最怕樹多路多樓房多。
法學院乃學校金子招牌,特意安排在重腹之地,深藏在密林深處的風水寶地中,藉著好風水吸萬物之靈氣,取日月之精華,養浩然之正氣,法古今之完人。
蘇闐施展他的純真童顏,問路百人,方才找到傳說中的法學院。他累得滿頭大汗,水晶般的眸子在豔陽下散發璀璨的光芒,臉色紅撲撲的分外喜人。
一陣夏風揚起,帶出一襲香氣,淡淡的水果味,長而黑的髮絲揚起迷了一雙鳳眼,蘇闐從沒見過那麼清麗脫俗的女人,心裡說不上好感,但起碼沒有厭惡。
“同學,知道法學院在哪裡嗎?”女子雙頰緋紅,微喘著粗氣,幾縷青絲被汗水粘在雪白光滑的前額上,鳳眼盛滿亮燦燦的晶瑩,眼圈微微發紅,滿臉期待偏又帶了幾分羞赧。
蘇闐張大了嘴,“這裡就是。”
沒想過天下竟有如此白痴的女人,大門處那麼大的字難道是擺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