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矮子，你到底會不會笑？”徐安迪捨不得踹相機，用力把邊上的道具箱子蹬飛。兩個雜工已經習以為常，如死人般鎮定。乖戾女忽而又強作溫柔的說：“你能不能好好得笑？”
“不拍，不拍了。”蘇闐被魏摟著肩，一動不敢動，手又酸又麻，被那個臭三八呼來喝去還叫他小矮子。讓他怎麼假裝幸福，他忍夠了，說著就解下和服的衣帶，“你找別人。我不幹了。”
“不介意吧？我們需要休息。”魏長暮淡定得鬆了鬆脖子上捆得嚴嚴實實的亞麻布條，身體仰躺在氣墊沙發上，旁邊的蘇闐正洩憤似的糾結於腰上那條纏人的衣帶。
手臂垂在地毯，可能因為袖管太大，滑出一大截光滑玉脂的肌膚，細長的指節微微彎曲，疲倦得睜不開眼，“你要是不想拍，我不勉強你，回去吧。”
“那——留下你一個人，沒問題嗎？”眼前這個疲憊的身影讓準備棄他而去的蘇闐過意不去。
“找別人就行了。你走吧。”
“要是買不成玉石佛手呢？也——不要緊嗎？”
“你也說那是我的事，不是嗎？”他睜開眼，露出譏諷不屑的神情，又重新闔上眼。
蘇闐換了衣服，站在門外，走了幾步又折返回來。他要是買不到那塊玉怎麼辦？花了這麼久才找到想要的東西。那塊玉品質極好。也許再也找不到能與之相較的。這麼放棄了，以後一定會後悔。萬一哪天他要是埋怨起人，會被討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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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還在閉目養神，變態女人在暴走之中，踢跑了很多道具箱子。魏突然在吵雜的混亂中聞到一絲清甜的水果香味，睜開眼，發現一雙熟悉的運動鞋，“不是讓你走嗎？”
“你沒給我鑰匙。天太晚了我不想一個人回去。”蘇闐卡擦咬碎了嘴裡的水果棒棒糖。
深邃的桃花眼微微含起，蘊出一絲莫名的情緒，小鬼明明就知道鑰匙就在地毯下面。幾不可聞的輕笑慢慢滑出他的唇瓣。
“啊？小矮——小帥哥。你回來啦。太好了。開工！開工！”變態暴力女從暴走中恢復過來，強行架著蘇闐，雙眼賣力得擠出兩滴眼淚，“我跟你說，剛剛大姐我反省了一下，不該那麼叫你。我會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你別亂跑了。照片一OK，我們就都OK。”
“你好煩！”蘇闐嚼著嘴裡的糖，好不容易掙脫出桎梏，鑽進了更衣室。
剩下最後一組照片，大家都在休息。
“非要穿成這樣？”蘇闐在跟化妝師爭執。
“怎麼了？”暴力女又出現，知道是蘇闐不想穿服裝，只好扮演善良溫順的大姐安慰：“這是最後一組，堅持一下。不是想要那塊玉嗎？”
“可這是女人的衣服！”
“你記住自己是男人就行了。又沒讓你變成女人。”
“不行！士可殺不可辱。”
“沒人要辱你。”魏突然插嘴，挑高了眉毛，他不想小鬼再浪費時間，“穿好衣服，拍完我們就走。”
“辱得又不是你。除非你也穿這身，我們倆合照？”蘇闐仰起脖子怒視，眼裡都是挑釁。
“如果能讓你趕快穿上這件該死衣服的話。”魏嘆著氣，無可奈何得說：“你能保證這些照片不會流傳出去？”
“當然。畫了妝還會有人認得出你們？我以我處女的身份保證！”她咔咔咔笑得頗驚悚。
“我們倒不在乎你到底是不是處的。”蘇闐在心裡吶喊。
結束了拍攝，暴力女歡歡喜喜得說請吃夜宵，結果被蘇闐和魏長暮異口同聲的拒絕了。作為交換魏以半折的價格拿到了那塊玉佩，同時也讓他們身心俱疲。另外，照片沖洗出來後，她還送了一張給他們作紀念。裡面是兩個身穿女僕裝的美人，雖然挨在一起看起來卻並不情願，特別是那個嬌小的，像是吃了炸藥，眼睛裡都是怒火。身材修長的則滿臉呆滯，看不出悲喜。總之，一對很奇怪的組合。
到家已是深夜。
夜空月朗星稀，樓梯口悠長的走廊迴盪清晰的腳步聲。那隻紅木盒子早被魏長暮藏好了，影子都看不到。窩在沙發裡，看著那個傢伙走來走去，蘇闐不知為什麼心底會泛起淡淡的失落，那東西他真的是準備送給二哥的嗎？
“你準備一直躺在沙發上發呆嗎？洗洗睡吧。”魏用手肘抵著牆面，手指撫著前額。
蘇闐佯裝哈欠連天，咂咂嘴，準備回房。
“等等，吃了晚上的藥再睡。”
“知道。不用你囉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