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她其實早就看出我的寂寞。
苦澀的酒精在我的身體裡燃燒起一片灼熱的火焰。那種猛烈的灼熱。夾帶著疼痛和快樂,把我吞噬。我低下頭捂住自己的胸口,有一個瞬間,發不出聲音。
再抬起頭的時候,我看見她在陰暗中如花朵般潔白的臉。她平靜地看著我。她的聲音突然有點冷漠。她說,其實任何一個人離開我們的生活,生活始終都還在繼續。沒有人必須為我們停留。我們也不會為任何人停留。想清楚了。不會有任何怨言。
我看著她。我知道琳梅其實並沒有對她說過我的故事。她只是有敏銳的直覺。
我說,你不瞭解。
她說,不需要了解。你只要能夠感覺好一點就可以。人生得意須盡歡。其實失意的時候,更需要縱情。因為快樂可以有人分享。而痛苦卻沒有聲音。
她又問我要煙抽。舞池裡爆發出一段激烈亢奮的電吉他前奏。她把煙夾在手指裡,然後一隻手抓住椅子,隨著音樂開始猛烈地搖頭。披散的長髮四處飛散。她仰起蒼白的臉,閉上眼睛深深沉溺。直到電吉他的SOLO結束。她用力地吸了一口煙,無限快慰地吐出煙霧。
這是恐怖海峽的MONEY FORNOTHING。她說,我最喜歡的一段電子音樂。
我看著已經空下去的酒瓶。我感覺到胃裡的翻江倒海。她迅速地扶住我,她說,洗手間在外面。
我剛衝進裡面的時候,就吐了。然後我扭開水龍頭。冰冷的水衝到臉上的時候,有一刻讓我窒息。
我看著鏡子裡那張虛脫的臉。我對自己說,其實你並沒有你想象中的堅強。
我的淚水終於溫暖地滑落下來。
凌晨三點多的時候,走出了BLUE。
撲滿而來的冷風讓我渾身顫抖。我張開手,一邊大聲尖叫一邊朝空蕩蕩的大街跑過去,梧桐樹的黃葉在風中飄落,輕輕打在我的臉上。清冷的霧氣瀰漫寂靜無聲的城市。這個場景似曾相識。
我感覺自己似乎是在夢中。
林在計程車已經睡著。他醉得一塌糊塗。琳梅說,安,你真的是一個不會手下留情的人。我說,難受的時候,喝醉睡覺是最好的選擇。
我看著這個男人。他的臉很清瘦。嘴唇和下巴的線條顯得憂傷。
如果不是一個英俊的男人,我也沒有耐性陪他喝酒。第一眼看到他的嘴唇,我就想,這樣的嘴唇,天生就是用來親吻的。
當我等在洗手間門口的時候,我聽到他劇烈的嘔吐。我想他也許會好一點。流淚,嘔吐,都會讓身體裡隱藏的靈魂更快地空洞下來。
當他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