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想玩的,我未必想奉陪。我想玩的,他們又玩不起。
玩不起嗎。
比如諾言,比如責任,這是比金錢更奢侈的東西。她笑。我是很傳統的女人,VIVIAN。
我要一個男人養我,然後我給他做飯洗衣服生孩子。就跟兩千多年來中國女人做的事情一樣。
誰要養你。買條裙子就要一千塊錢。
那是我花自己的錢。如果他養我,扯塊棉布自己做就行。
這未必能讓你感覺安全,絹生。
我現在的感覺更不安全。她說。
談話結束。絹生獨自坐在黑暗裡,繼續看片子,喝酒,抽菸,她可以把這樣的狀態持續到凌晨天亮,然後穿上衣服和鞋子,攔計程車去公司上班。一個失眠的女子,可以若無其事地出現在公司裡,然後冷靜地開始她一天的工作,和同事開會,討論,打電話,應對……
半夜她放王菲的《但願人長久》,這樣哀怨的靡靡之音,蘇軾的詞在王菲的唱腔裡讓人聽著難受。她走來走去,哼著裡面的句子,一邊輕輕撫摸自己的長髮。
我從來未曾把絹生當作普通的女孩。
有些人的生命是有陰影的。
5
我在等待著什麼
七月,絹生去北京參加會議。
整個夏天是我的休眠期,每天除了睡覺和晚上去酒吧,沒有辦法寫超過兩千以上的字。ROSE來信催我,親愛的VIVIAN,我想念你的故事,但願你不要從我的隔壁辦公室搬走……我微笑。那天,我看到自己開始脫頭髮。在衛生間的瓷磚上,看到大團大團的黑色頭髮,糾纏在一起。我蹲在地上玩了一會兒頭髮,發現自己的心裡很冷靜。
在絹生去北京的這段時間裡,我要服食比平時多一倍的鎮靜劑才能入睡。可是副作用也很明顯,頭暈,出現幻覺。開著空調的房間裡,我覺得自己血液的速度開始變得緩慢。黑暗中,萬籟俱寂,我痛恨這種失明失聰般的包圍。我躺在床上觀望著自己的痛恨。
如果我的背後有一個男人。我希望他撫摸我睡覺時蜷縮起來的膝蓋。用溫暖的手指,一寸一寸地撫摸我,把我冰冷的身體扳直。我蜷縮得像回到母親子宮的胎兒……我害怕自己的身體以扭曲的姿勢僵硬。他要完全地佔據我。這樣我才能安全。
我的眼睛開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