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著早已被對方結束通話的電話聽筒說道:
“那就聽你整吧!我聽你整。”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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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遠放下電話聽筒,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呆呆地坐下來,回味著電話的內容。是啊,她為什麼這麼著急結婚呢!他想不通,生理需要?心理需要?生活需要?經濟需要?再想還是想不通,乾脆不去想了,隨便吧。他開啟那本總機技術說明書,一眼也沒看就又合上了,再次開啟那本書,眼睛睜的老大,卻看不清書上的黑字。他索性站起來,在屋裡走了一圈再坐下。
室主任馬獻忠停下手中的工作,注意到辦公室剛剛發生的這番情景,走到李道遠的身旁,悄悄地問他:“你今天是怎麼啦?”
李道遠便把趙雨蒙的情況毫無保留地講給馬獻忠。最後,他問馬獻忠:
“你看,這樣整,行嗎?”
馬獻忠思考一下,搖搖頭,說:
“這種事只能由你自己做主,我覺得太匆忙了也不好。你說是不是!不過,所領導的意思是叫你和黃幼萍明天去上海參加那個學術交流會。”
李道遠嗯,嗯,了兩聲,說:“我已經知道了,都整好了。”
然後,慢慢地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來。
第二天晚上, 23點左右,李道遠準時來到車站的候車大廳,坐在椅子上靜靜等候,黃幼萍也拉著一個大號拉桿箱走進候車室大門。
到了K58次車應該檢票的時刻,車站內的廣播喇叭突然播放出K58次車晚點兩個小時的訊息,此刻,賈連石懷抱著一個大號白色印有紅色圖案的塑膠袋回到候車室。三個人商量怎麼辦,李道遠主張等兩個小時;黃幼萍說,“末班車已經過去了,不能回家了;”賈連石說,“退票,我送你們回去。”
去售票大廳退火車票的工作當然是李道遠去完成了,十幾分鍾後,李道遠回到候車室。
三人乘坐賈連石的桑塔納轎車往回趕,車開到李道遠的樓下,李道遠下了汽車,自己走進樓門。黃幼萍說:“我不能回家了怎麼辦?”賈連石說:“很簡單,到我那裡去住,反正就我一個人”。於是,轎車直接開往賈連石的家。
有人看到,賈連石家的燈在午夜點亮了一陣,不久就熄滅了。
第二天是星期日,李道遠到商場的火車票售票點重新購買了兩張K58次車的硬臥票。晚上吃過晚飯,還是早早地趕到火車站。在賈連石家裡休息了一整天的黃幼萍還是由賈連石送到候車室。
這天的K58次列車正點開出了哈爾濱,八月份,正是旅遊淡季,臥鋪車廂裡的乘客並不多。李道遠和黃幼萍乘坐在向南賓士的列車上,各自思索著自己的事情。經過一天的顛簸,他們有些疲倦了。李道遠右手託在窄長的臉頰,肘部支在小桌的邊沿,正在思考著什麼。車廂裡電燈通明,火車駛出了市區,車窗外突然地暗了下來,周圍靜悄悄,沒有任何的嘈雜聲。車廂的11、12號鋪位,只有李道遠和黃幼萍兩名乘客,現在,除去小桌上那兩個透明的鋼化玻璃杯相互碰撞發出有節奏的叮噹響聲之外,好像再也沒有別的什麼聲音。
黃幼萍面朝裡地側臥,脊背對向李道遠,她雙臂摟抱著賈連石送行時,給她買的那個鼓鼓的塑膠袋。白色印有紅色圖案的大塑膠口袋裡,裝滿紅紅的大蘋果和香噴噴的蛋糕。
黃幼萍是南方美女,她根本就沒有把這個北方“小赤佬”李道遠放在眼裡。儘管他幹得再好、水平再高,她黃幼萍只要在所長面前“略施小計”就能把他擠下去。這次,只不過給他一個小教訓,讓他知道一下:“知識”、“水平”根本就不是萬能的東西,“書中自有豔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的時代早已一去不復返啦。
黃幼萍大概早已進入了夢鄉,可能是夢到了自己已經回到了老家,見到了親人和好友,也可能是夢到了領取了發表論文的獎金,睡夢中不斷地發出“哧哧”的笑聲。
這笑聲一次又一次地打斷馬獻忠的思路,他用稍帶厭惡的眼光瞪了黃幼萍好幾次,可是,處於夢鄉歡樂的女同事根本不可能知道有人在默默地譴責她。
又傳來隔壁的鼾聲,李道遠一點睡意也沒有。他不同意室主任馬獻忠囑咐他的那句話,為什麼要“想開點”呢?他看了看躺臥在對面的這個不尋常的女同事,讓他很不理解的是,如今人們的是非觀為什麼存在那麼不同!
讓黃幼萍與李道遠一起去參加專業年會,使得李道遠非常不自在,彷彿背後總有人伸著手指指畫畫地在笑他,這是李道遠最敏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