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共舟,便應共濟,風已來了,你等還不同心合力,挽此狂瀾!”
隨著,突囁唇一嘯,船艙已然跳出四個人來,這四人便是瑩兒與葛衣人及其一雙醜女。
桑龍姑一見,早已認得,心下陡地又是一震,自忖:“這場架可打不成啦,怎地來者盡是武林頂尖兒人物?”
風暴已然到臨,不過盞茶光景,風雲變色,天愁地慘,風烈浪險,迎船直砸?大海船禁受不起風暴的衝擊,東倒西斜,幾番險葬身滔天巨浪之中。
風生浪湧,但見白浪如山,前撲後繼,海船雖不小,也是難以抵擋風浪侵襲,船伕們失驚高叫,船上高手倉皇應付,喧鬧聲中,花妖叫道:“且試用千鈞墜鎮壓一下瞧瞧!”
端的一言驚醒夢中人,船上人等,也顧不了分彼此,生敵視,盡皆不約而同,聚勁運功腳下,緊緊釘在船上,要知當前這十餘人,全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齊心合力一穩船身,果然沒有適才顛簸得那般厲害。
忽地但聽幾聲慘然尖叫,尖聲中夾雜哀號聲音,有人顫聲呼叫:“船給擠破啦,海水已衝進來啦,怎麼辦!”
這幾聲叫乃後面船伕所發出,豈只船破水入,連舵已折斷了。
舵一折斷,不消說船身便橫過來,在滔天的白浪裡,盡打著旋渦兒,只一衝激,便已前進裡許,海水如遇決堤,轉瞬間已然滿了船艙,慢慢地往下沉沒,船伕們已給打來浪濤帶了開去,沒入一片怒騰的滄海中。
只有會輕功的幾個高手,暫時尚無虞,花妖迎風奪身一躍,便已攀上船檣。這艘海船極大,單是桅檣就有三支,花妖爬上的是正中一桅。
但聽他振嗓大呼:“你們都暫上避它一避!”
話猶未了,下面的高手們已然此縱彼繼,陸續竄上船檣,緊抱船檣,把三支桅檣,沾得滿滿地,從遠處望去,有如一群蒼蠅弄著竹枝兒般。
百忙中花妖偷眼向前後瞻顧,但見前面南星元那艘海船已經沉沒,連桅檣也不可見,南星元與他的女徒兒秋娘已不知去向。
再由旁邊望,獨坐木板上鼓氣行舟的史三娘,更是蹤跡俱渺,料已葬身魚腹了。
緊抱桅檣上的高手,這種辦法,也只能避得一時,陡然間,一陣強烈暴風掠過,但聽喀嚓數響,三枝為高手們倚為護命符的桅檣,已是齊齊斷折當場,再經風一打,竟是折為數段。
隨著船身迎風一翻,迅速沒入茫茫大海,那三支桅檣也是自半空中向海面降下,在高聲駭叫當中,諸人已在白浪中載沉載浮了。
幸虧桅檣乃堅木所造,入水不沉,所以罹難諸高手得以苟延殘喘,不致立即身殞命亡。
海面上疏疏落落浮著十來二十點黑點,那是人的頭顱,在水面上隨波逐浪,他們都是緊抓殘桅斷檣,在水面上掙扎,這些人,正是自高桅之上跳下來的高手,憑著輕功,掙扎圖存,與風浪作生死搏鬥。
至於那些不懂武功的船伕,不消說,此刻已經身沉海底,魂歸黃泉了。
諸人中以花妖功力最高,次為葛衣人,只見他倆在險浪中極力支撐,綽有餘裕,還幫著幾個小輩,渡過危境,尤以花妖本領了得,他在兇禽島時,本來對水性已是嫻熟之極,這時雖在極險之中,猶如安若泰山。
高手們緊抱木柱,迎風掙扎,給風一刮,向前飄瀉,去勢有如離弦之矢,也不知經過多少時候,風暴漸次停息,漂浮海上的人,除了花妖、南星元、桑龍姑等幾個高手外,其餘次一輩的高手,都已感到精疲力竭,那幾個晚輩,如瑩兒以及桑龍姑的幾個兒女,且已神智迷惘,奄奄一息。
陡然間,但聽海上有人高聲大叫:“你們瞧,那邊是什麼所在?”
說這話的人,乃是花妖,風浪一稍平,他不再緊抱那斷桅,索性騎了上去,一邊用氣調息,一邊放眼眺望,忽地裡,眼底一亮,只見前面出現一片綠洲,青翠欲滴,迷濛的遠處,但看那綠洲,竟是崇廈高樓,紅磚綠瓦,鱗次櫛比,不禁用手一指,高聲叫將起來。
高手們聞聲,都不由心中一蕩,齊齊拿眼進花妖指處望去,才瞥到那綠洲,皆已大聲歡呼,不料歡呼之聲未竟,再定睛細視,哪裡有高樓崇廈,紅磚綠瓦,那綠洲已不知那裡去了!轉瞬之間,變成一片崇山峻嶺,叢林密密,這分明是幻境,及至最後,那崇山叢林也皆消失,又是茫茫滄海,波濤洶湧。
花妖長長一嘆道:“經此風浪,我連海市蜃樓也不認得啦!”
不錯,那正是海市蜃樓,花妖非是不懂,叵奈遭此大劫以後,雖留得殘命,心境難免迷惘,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