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緣故,路程安排的很鬆散,白天在高速或者草原裡行走七八個小時,晚上就在當地住下來,有旅館就住旅館,沒旅館的話,四個人就找蒙古包多的地方自己扎帳篷,好在越野車大,裝的東西非常多,幾個人的準備也齊全,大到毛毯羽絨衣,小到驅蚊水紫草膏,全部都有。所以一路下來,除了頭幾天住的是旅館外,剩下的日子裡竟然每個人都覺得晚上扎帳篷睡睡袋更舒服更有感覺一點——只是為了照顧兩位老人的身子骨,天氣暖和晴朗的時候,霍錦文允許兩人裹著厚被子睡在野外,但是天氣一旦轉涼,就算是沒旅館也要把兩位老人趕去睡車廂。
因為照顧的好,兩位老人也經常下車走走,運動運動,加上草原上現在氣候正涼爽,身體倒是鍛鍊的比在北京時候還硬朗了。
草原上的風光確實如同王爺爺所說的那樣,七八月份是最美最美的時候。水草豐茂,一眼望去綠油油的草叢望不到邊,又像是連線著天。草原上百花盛開,花種蘇夏竟然認不得幾個,大多是野花,點綴在綠色的草叢當中,看著漂亮喜人的令人陶醉。蒙古包住著很舒服,草原上也有溫順的馬匹,租上一匹馬,在專人的照顧下在草原上賓士一番,跟在馬場裡起碼的感覺完全不同,新鮮的牛羊肉烹飪好了雖然帶著幾分羶氣,但是肉質細嫩,味道鮮美極了……
王文起當年下放的地方就在滿洲里附近,現在重回故地,他感慨非常,直接在當地找了一座蒙古包旅店住了下來,每天拉著三個人在草原上行行走走,然後回憶他當年在這裡生活過的日子。指著一小水溝,就說他當初趕著牛羊在這裡喝過水,指著遠處水草豐茂的地方,就說那裡當初有一窩狼崽子,國家的牧產沒少被它們刁去,還說他自己曾經正面對上過一頭餓狼,僵持了一兩個小時,雙方都沒敢動,最後還是等當地的牧民趕來了,才把它嚇跑。指著蒙古包前面,又說到了牛羊肥美天氣溫暖的時候,大家就收集牛糞,各自聚在自己的蒙古包前,一起開燒烤大會……
王文起時而慷慨激昂,時而慨嘆萬千的述說,三個人都聽的很認真,而且還時不時的陷入到自己的沉思之中。蘇夏想的是那十年黑白顛倒的歲月裡,不知有多少文學大家跟王爺爺一樣,被下放到這些荒涼偏僻的地方,其中也不知有多少熬到了政策平反,終於回到城裡去,又多少人終究是沒熬過去,葬在了偏僻的異鄉土壤裡。
而霍錦文,蘇夏見他面色凝重,卻又不像是在緬懷什麼傷感的事,心裡就琢磨著他總不會是在計算著這片草原上的商業旅遊開發價值吧?想著想著,自己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算算時間,從北京出發,到尋找到這片草原,再住到今日,他們已經消磨度過了差不多有半個月的時間了,可是這裡景色逼人的美,環境又出奇的清新美好,牧民們也熱情的很,蘇夏住著住著,想到明日就要啟程回北京,心中竟然有了幾分不捨。
半夜十一二點的時候,因為第二天一早就要出發,王爺爺和劉奶奶兩人早早的就回蒙古包睡覺去了,蘇夏一人躺在毯子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於是就穿上衣服,披了一件外套,坐在蒙古包外看星星。雖然處在同一片天空下,可是因為環境沒有遭受過太多汙染的緣故,草原上的夜空,比城市內見到的夜色更加的迷人和廣闊。
原以為自己無聊的看夜景,看不多久就會產生睡意的,沒想到靜謐的夜空,清涼的空氣,和隨時都能呼吸道的草葉泥土的芬芳,讓蘇夏的思緒更加的清明瞭些。她坐在蒙古包前,身子靠著木柵欄,目光放在原處,心緒淡淡的,回味著一些往事。
突然間,輕輕的腳步聲就傳進了耳朵裡,蘇夏猛的驚過來,轉過身去,看見後面的那座蒙古包內,走出來一個輕手輕腳的高大身影,藉著月光一看,居然是霍錦文。
他披著一件風衣外套,裡面穿著薄毛衣,面容平和雅淡,輕輕的走過來,嘴角噙著一抹笑意,也不覺得草地上的露水泥土骯髒,學著蘇夏一樣坐在地上,跟她並排著,然後望了一眼天空,問她:“睡不著?”
蘇夏點點頭,說:“想到明天就要離開了,就想再多看看這景色。”
“我是要睡了,忽然聽見外面有輕的很的腳步聲,覺得可能是你,就披上衣服出來看看,沒想到真的是。”霍錦文細細打量了蘇夏的眉眼一番,對她說:“下次再想在半夜跑出來看星星,就喊上我,我隨時奉陪。這草原遼闊無邊,野狼遍地都是,雖然這邊是牧民區,人煙旺盛,狼群現在也不比以前的多了,但是總是有危險的。而且這裡白天晚上溫差極大,你自己要是在外面呆整夜,我會擔心的。”
霍錦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