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我給你說一個典型事兒。我們寨子裡破落文人孫乃社的女兒,是頭號“大封建”,她從小受父親薰陶,對男女之大防,最為嚴謹。當她長大後,家裡給她找婆家時,她說啥也不嫁人。只要在她面前一提這事兒,她就惱了,臉蛋子通紅地說:“羞死了,羞死了!”還是她爹孫乃社勸她:“妮啊,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夫妻行的是周公之禮,沒有什麼可以害羞的。”這才出門嫁人。臨出嫁時,羞得要命,怕得要死,哭得像個淚人兒,家裡人好說歹說,才把她勸上了“席篷車”。到了婆家,前兩個晚上,她穿著衣服睡覺,把新郎急得抓耳撓腮,死纏活纏,到第三天晚上才讓這位夫君佔領了身子。第四天嫂子去叫她回門時,她竟然害羞得把頭部包得只剩下眼睛,回到孃家躲著不出來見人。現在,像變了一個人,去接受孕檢時,竟然大大方方地躺在床上,任憑計生工作人員反覆擺弄,臨了,還摟起上衣,問人家:“摸媽兒不?”
儘管撒下了計劃生育的天羅地網,只要是網,就有漏網之魚。高恩典的大妹妹高恩慧已經嫁到外村,一口氣生了兩個孩子,被小分隊抓去,年輕輕的做了結紮手術。二妹高恩慈剛剛定親,婆家給了彩禮錢。她們兩個一個出錢,一個出力,幫助她哥高恩典帶上嫂子和兩個孩子,穿破羅網,逃向了地曠人稀的內蒙古。這一去就是九年,終於有一天,高恩典從那遙遠的地方,帶回了大大小小七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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