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繡著五顏六色牡丹花的碩大黑傘下,怡然自得地啜飲花蜜茶,並優雅地以一根彩筆細細地為手中一隻才燒製成型還沒有著色的陶瓷娃娃上色。
阿依感覺自己好像被欺負了,因為她在大太陽底下髒兮兮地拔草,他卻在遮陽傘下面靜悄悄地畫畫兼喝茶,於是在雜草拔到一半時她生氣了,站起來氣沖沖地來到墨研面前,不高興地咕噥著問:
“霆雅哥哥,我為什麼要在太陽底下幫你除草,而你卻在遮陽傘底下開心地喝茶?”
墨研聞言,放下手裡的畫筆,對著她露出一臉哀怨的表情,歉意又為難地道:
“真是抱歉小山鴞,因為那座植物園裡的植物很珍貴,都是千金難求的,霆雅哥哥不放心其他人拔草。霆雅哥哥也想自己動手,可是霆雅哥哥這身子你是知道的,天上掛著這麼大的太陽,霆雅哥哥就是坐在這裡都覺得快要無法呼吸了,更何況還要去太陽底下拔草,只要一想到我就開始頭暈了!”他一手扶著太陽穴,一手撫在胸口上,恍若捧心西子,羸弱楚楚。
“小山鴞,你就不能幫霆雅哥哥拔草嗎?”墨研用哀求的眼光楚楚可憐地望著阿依,弱聲問。
這樣的目光讓人實在無法拒絕,阿依麵皮狠狠一抽,言不由衷地吐出一個字:
“好。”
“真是太好了!謝謝小山鴞!小山鴞是霆雅哥哥見過的最善良的女孩子,小山鴞真是好可愛!”墨研柔腔百轉地稱讚道。
阿依的麵皮再次狠狠一抽,只得重新轉身回去幹活,而墨研則繼續坐在遮陽傘底下閒適地飲茶,饒有興味地望著她在大太陽底下像一隻小螃蟹似的忙碌個不停,忽然笑吟吟地咕噥:
“我簡直就像是一個在欺負新媳婦的大姑子!”
立在一旁的小安聞言,素來平板的臉上禁不住眉角一抽。
阿依好不容易將植物園裡的雜草全部拔完,回去換了衣服來,坐在桌前沒精打采地喝著墨研笑眯眯為她泡的茶,心裡仍舊想不通她到底為什麼要花費一上午時間替墨研除草。
喝下半盞茶疲憊的身子方才舒坦一些,就在這時,蘇茉捧過來一隻灰毛紅嘴的鴿子,小安取下鴿子腳上的套環,從裡面取出一張紙卷遞給墨研。墨研接過來看了一眼,笑嘻嘻地對阿依說:
“阿硯來信了!”
阿依心跳微頓,捧著茶杯連忙問:“是墨大人嗎?墨大人說什麼了?”
“他說要我好好看著你,不許你隨便出門。”墨研笑眯眯地回答。
阿依愣了愣,緊接著眉角狠狠一抽。墨研又把紙卷交給小安去處理,自己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花蜜茶。阿依望著小安將紙卷拿走了,過了一會兒,小聲咕噥著問:
“墨大人時常給霆雅哥哥來信嗎?”
“當然,我是他哥哥。”墨研頓了一下,笑眯眯地回答,又問,“怎麼,阿硯都沒有給你來信嗎?”
“沒有。”阿依有些不悅地扁扁嘴巴,低聲道,“墨大人說過不會給我寫信的。”
“咦?”墨研帶著興味將她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忽然問,“小山鴞,阿硯不在家,莫非你覺得寂寞?”
阿依差點被一口茶嗆死,把頭搖成撥浪鼓,睜著一雙大眼睛反問:
“我為什麼要覺得寂寞?我怎麼可能會寂寞!”
墨研望著她,似笑非笑:“小山鴞,你比你自己想象的還要更喜歡阿硯呢!”
阿依呆了一呆,緊接著彷彿炸毛了似的快速道:“我的確不討厭墨大人……”
“不討厭?難道你的意思是還沒有到‘喜歡’的程度嗎?”墨研揚眉。
“……我喜歡墨大人,不過‘更喜歡’什麼的聽起來有點奇怪。”阿依小聲咕噥道。
“小山鴞喜歡我嗎?”
“我自然喜歡霆雅哥哥!”不然才不會日頭當空卻跑到這裡來給他除草。
“我和阿硯相比,你更喜歡誰?”
“當然是霆雅哥哥!”阿依想也沒想,乾脆地回答。
“霆雅哥哥好高興!”墨研聞言,美麗的臉頓時笑成了一朵盛開的牡丹花,“那麼……”他忽然用纖細修長的手輕托起阿依尖尖的下巴,以另一隻手尖細如筍的指尖在她紅潤的唇瓣上曖/昧地摩挲著,沉魚落雁般的容顏緩緩欺近,極誘惑目的性極強地望著她鮮豔的嘴唇,似笑非笑地問,“小山鴞,霆雅哥哥像阿硯那個樣子親你也可以嗎?”他說著,也不等她回答,色淡卻潤澤恍若桃花瓣一般的嘴唇徑直湊過來。
阿依腦袋一片空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