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為師不饒她!”
“是。”蘭陵秋輕輕地應了一聲。
玄靜道人沉默了半晌,重重地嘆了口氣:“現在看來,皇上是下了狠心要處置了秦泊南,可惜了!”
“難得師父會對秦家的人說這樣的話,師父不是最討厭秦氏一族的人了嗎?”蘭陵秋疑惑地問。
“哼,叛徒的子孫後代自然全是渣滓,丟我秦氏一族的臉面,毀我秦氏一族的榮耀!不過秦泊南那個人為師倒是並不討厭。”玄靜道人說著,彷彿想到了什麼似的,陷入沉思。
蘭陵秋低垂下去的眼眸一閃,他也不討厭秦泊南,不過他最不討厭的其實是那個小丫頭。
“師父,越夏國似乎對那份寶藏也頗感興趣,越夏國進貢來的愛雅公主西妃娘娘在宮裡有些古怪,蓮兒在夜半時分也曾幾次在逐水橋附近遇見過西妃娘娘。”
玄靜道人冷笑一聲:“這是自然的,越夏國當年是中原一方霸主,怎可能會甘心被周國的一個士大夫家族打敗,被迫退居荒漠,只怕大齊國建立多少年,越夏國就謀劃了多少年。只可惜,覬覦別人的東西註定了要死無葬身之地,周國也好越夏國也好,皆是如此!”
頓了頓,他不屑地哼了一聲,問:
“說起宮裡頭那個越夏國的女人,我讓查的你可證實了?逍遙散,百年前流行於燕虹國貴族之間的禁藥,帝王用來操縱臣子神智的東西。”
“西妃的確是個製藥好手,只是西妃自己不可能,西妃的背後應該是有人操縱,只是這操縱者究竟是萬里之外的越夏王還是……這就不知道了。”蘭陵秋半垂著眼簾,不急不緩地道。
玄靜道人會意,沉思了半晌,忽然冷笑一聲,站起身,冰冷漠然地落下一句:
“回去告訴蓮兒,為師今晚去看她,讓她老老實實地等著,以後的事為師不管,若是這個節骨眼上再不收斂一下還成天想著出去鬼混,她鬼混幾個為師就在她眼前殺幾個,就像以前那樣!”說罷,拂袖而去。
蘭陵秋像一隻木雞坐在椅子上,直到望著他踏出門檻的一剎才反應遲鈍似的答了句“是”,待確定他已經走遠了聽不見了,他才低頭盯著茶碗裡鮮綠晃動的茶湯,呢喃似的嘆了句:
“哪裡會像以前那樣,現在你殺幾個她都不在乎,以前你殺的那個可確確實實是她的情郎啊!”
他忽然從茶杯上鬆開手,重重地仰在靠背上,揚起覆蓋著黑色面巾的頭,淡粉色的眼珠子呆呆地望著裝潢精美的頂棚,耳邊卻迴盪著夏蓮曾無數次含笑嘆息的一句:
“活著真沒意思!”
“的確沒意思!”沉默了良久之後,一聲沉重木然的嘆息自黑色面巾後面冒出來,他疲憊地闔閉上雙眸,只剩下一雙雪白的睫毛在微微輕顫。
……
隨著民間關於秦泊南被抄家下獄呈現一邊倒的輿論越來越烈,不僅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減弱,竟然還在民間激起了不小的民憤。這民憤多少也與大齊國一直以來災情不斷、賦稅逐年增加、貪官橫行、官匪勾結欺壓百姓有關,積攢了許多年的民憤民怨在這一次百仁堂被查封,秦泊南被下獄時一股腦兒全爆發出來了。
更讓人吃驚的是,輿論不僅僅是在帝都蔓延,甚至連帝都周邊以及大齊國的其他省城裡也都傳開了,各種各樣的、五花八門的、添油加醋的流言蜚語層出不窮,總結起來卻都是一個意思,皇上缺銀子了,看不慣秦家有錢又到處散錢救人導致秦家比朝廷比皇家在民間更有聲望,於是捏了錯處向秦泊南下手了。
一時間這樣的說法傳遍了半個大齊國,並有向全國蔓延的趨勢,而不少的官員在聽到這些流言時,都由於這樣的那樣的原因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即使有那想要禁止輿論的官員也因為輿論的覆蓋面積太大,又找不出輿論的源頭,只得作罷。
帝都裡的官員更是無人敢管,因為皇上現在正因為秦泊南的事情在氣頭上,若是自己懲治刁民的動靜太大驚動了皇上,第一個被遷怒的肯定是自己。
於是當皇上知道了民間居然有這樣的輿論且已經止不住了,就快傳遍整個大齊國了時,已經是一個月以後的事了,景凜龍顏大怒,摔了茶碗,茶水潑了小德子一鞋。小德子也不敢擦,跪下來大氣不敢喘,悄無聲息地收拾碎瓷片。
“皇上息怒!”楊讓輕聲勸慰了句。
“刁民!一群刁民!這究竟是誰指使的,去查,去讓墨硯給朕一個一個地查出來!所有敢傳這些大逆不道荒唐言的一個都不放過,給朕殺!都殺光了看誰還敢嚼舌頭!”景凜眼裡猩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