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的縣丞,原來親熱的親戚們也不再來往時,在看到母親對父親,對何姨娘不再掩飾的怨恨時,我彷彿也被感染了。
安比槐,這個名字經常被父親掛在嘴邊,我知道這是父親恨不得食其肉的前任縣丞。因為父親佔去了他的縣丞之位,憑藉自己在松陽縣深厚的人脈關係處處給父親使絆子。
那是一個寵妾滅妻、忘恩負義,如同陳世美一般的人物。
幸運的是,他有一個不離不棄的賢妻,孝順的嫡長女。這一對母女,在京城裡得到了皇后娘娘的賞識,無意間也成為了安比槐的依仗。
其實,要我來說,這對母女也不見得會幫他些什麼,否則,安比槐怎麼會到現在連個縣丞還混不上?不過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勢罷了,偏偏那些小人紛紛巴結著他,連父親大人都不敢對他下狠手。要不然,這樣一個無能的人,怎麼會是父親的對手?
多麼可笑啊!
想當初,父親被家族寄予厚望,連吏部侍郎一職都如探囊取物,那時候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淪落為區區縣丞吧?
乾元十二年,我十五歲。
為了讓我的及笄禮不那麼寒磣,母親費盡心機,幾乎花費了自己全部的嫁妝,終於請來了京城孃家一位頗有福氣的貴婦人。
起初,那位夫人還帶著那種矜持的高貴,話也不多,只是那種隱隱的倨傲,讓我很不舒服。不過,母親倒是很滿意,說她肯來,已是我們天大的榮耀。
那位夫人只是看了我一眼,就愣住了,良久才回過神來,對我的母親和顏悅色地說道,
“這位小姐頗有福相,今後必定貴不可言啊。”
母親當然是喜出望外,不過也沒有多想,只是以為是那位貴人的客氣話罷了。
不曾想到,父親聽了這句話,本已熄滅的名利之心,又死灰復燃。
千方百計地買通了那位貴人身邊的侍女,這才知道原來我竟然與當今的皇后娘娘有七分相似。
說起皇后娘娘,那可真是集千萬寵愛與一生。
出生後族,一門勳貴,自己又才貌雙全,與皇帝陛下琴瑟和諧,恩愛情深。與她相像,可不是我的福氣嗎?
從那時候起,父親就又開始活躍起來。
京城裡的甄家,母親的孃家,似乎也看中了我的長相,把寶壓在了我的身上。多方活動之下,父親的官職升了一級,成為了縣令,我總算是有了參加選秀的資格。
進入初選之後,祖母將我接回了甄家,讓我住在了我原來的屋子裡。堂姐妹們也親親熱熱地湊上來,所有人都當之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我也笑的很親熱,坎坷的生活早已讓我帶上了一面假面具。儘管這裡的一切,我已經沒有了絲毫記憶,但是我依舊可以如數家珍一般侃侃而談。
祖母很滿意,叔母們很滿意,我也很滿意。
很意外地,我竟然在甄家見到了溫實初,他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天真。
當年的竹馬還是那個竹馬,可惜當年的青梅早已經不是當年的青梅。
不過,他已經是太醫院最受重用的御醫了,有了他的幫助,我在後宮可以順利很多吧?
再次看到眉莊的時候,我很是自卑,儘管她依舊如往昔一般的溫柔。就在那重逢的第一眼,就註定我們不能和睦相處。原本我可以相她一樣活得尊貴幸福,可惜現在我只能被她狠狠地比下去,看著她一如既往的貴氣。
我突然有了一種危機感,有了沈眉莊的存在,那至高無上的皇帝眼中還能看的見我的身影嗎?
自從我被送入京城參加選秀以來,一切就順利地不可思議。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在一直推著我向前進。
就在我以為,沈眉莊要壓過我一頭時,那鳳座上一直沉默的皇后娘娘竟然開口了。
她說,沈氏溫柔賢淑,堪為女則,太醫溫實初素有功勳,兩人堪為良配,特賜婚於二人。
我驚喜異常,竟控制不住地抬起頭來。
嫻貴妃眉頭皺起來,斥責道,
“好個不懂規矩的秀女,不知道是怎麼選進來的!”
我大驚失色,趕緊跪下求饒,儘管嫻貴妃不受寵,但是想要收拾我這麼一個無權無勢的小秀女還是輕而易舉的。
今日,皇帝陛下忙於朝事,沒有親自參加複選。因此,我只能祈禱皇后娘娘救我一命了。之前,祖母和我說過宮裡的齷齪。我知道,皇后娘娘和嫻貴妃雖然是親姐妹,但是因為後位的歸屬,向來是有心結的。
果然,皇后娘娘依舊是淡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