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一番風骨。
趁著宴會中間更衣的空隙,我叫來了知春,
“淑太妃身後那個宮女,是那個叫崔槿夕的嗎?”
“是的,娘娘,您上次讓我留心的正是這位崔宮娥。”
“說說看。”
“崔宮娥四歲就入宮了,一直跟在當時的尚宮後面學習宮內的規矩。原先是先帝宮中掌管茶具的宮女,先帝去世後被分到了淑太妃宮中。有老尚宮的照應,起先過的很不錯。但是老尚宮去世後,就有一些和老尚宮不對付的處處為難於她,她倒是能忍的,一直沒抱怨過。”
“老尚宮為何對她如此照顧?淑太妃待她如何?”
“據說,這位崔宮娥是原來那位尚宮唯一的親人,所以得到優待。至於淑太妃對她,則是無所謂好與壞了。”
“既然如此,你尋個機會,施於她恩惠,再將她調到鳳儀宮吧。記住,要悄悄的,切不可讓她察覺。”
“諾!”
作為後宮之主,我想給一個不起眼的小宮娥施於恩惠實在是太容易了,不過幾天的功夫,崔槿夕就成了我宮裡的一位宮女。
宴會上,我不意外地看到了孃親,坐在外命婦中第一排的位置。
孃親面色紅潤,精神也不錯,和左右相鄰的命婦們也是相談甚歡。就是不時向我看來的眼神中有著擔憂,視線不斷在我和太后、皇帝間來回。明顯的動作,就連皇帝都注意到了。
“那位夫人可是秦國公夫人?”
“回稟陛下,正是臣妾的孃親。”
“既然如此,李長,在皇后身邊設一座,請秦國公夫人上來。”
“陛下,這可不合規矩,還請……”
“無妨,這是家宴,沒有那麼多規矩。”
因為我也正想和孃親多多交談,就沒有多過拒絕。
於是,孃親在眾人的豔羨中,坐到了宴會上首。
“陛下,這是慶賀嫻貴妃生育皇長子洗三的宴會,說來皇長子的親外婆也在席中,不如就在哀家身邊也設一座,給漁陽郡夫人吧。”
自古座位已左為尊,所以太后能夠坐在皇帝的左下首,而我作為皇后只能坐在皇帝的右下首。現在,孃親坐在我的下首,如果三姨娘在太后下首落座,豈不是說三姨娘的地位高於我的孃親?
雖然,我骨子裡對這些位置不是很在意,但是太后在眾目睽睽之下要給我難堪,就不是我所能容忍的了。
但是我也不宜公開和太后鬧開,只能求助地看著皇帝,皇帝也沒有辜負我的期待,很給面子地說道,
“母后,嫻貴妃的嫡母還在,她不就是皇長子的外婆嗎?朕倒沒聽說過,婢女出身的小妾可以成為皇長子的外婆的。”
三姨娘本來已經露出喜色的面龐被皇帝的這句話氣的臉色蒼白,但是皇帝似乎又想起了什麼,繼續說道,
“本來,皇長子是貴妃所出,身份高貴,朕也多幾分看重。誰知道,他的親外婆卻是身份低賤的婢女出身,看來皇長子的血統也還是不夠高貴。”
短短几句話,讓席中眾人心中明瞭,這位皇長子是與大位無緣了,僅僅是因為血統不夠高貴。
皇帝這句話可真是一石二鳥,明面上是尊敬寵愛皇后,幫助我挽回了孃親的顏面,更重要的是徹底地斷絕了皇太后和嫻貴妃及其身後一幫人,擁立皇長子為太子的心思。儘管這個心思,或許連太后都還沒有仔細想明白,但是皇帝已經先下手為強,徹底地斷絕了她們的希望,更加鞏固了自己獨一無二的皇權。
“陛下,您的外婆可也只是一個下賤的婢女!”
太后惱羞成怒,竟然在宴會上和皇帝直接鬧僵起來。
其實,太后能成為先帝后宮唯一的贏家,也不是不聰明的。可惜,因為自己的兒子成了皇帝,她成了太后,又消除了攝政王的威脅,她整個人變得飄飄然了。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說的就是現在的太后吧。
太后這話不就是□裸地指責皇帝,
“你的外婆也是一個卑賤的婢女,你不也一樣做了皇帝?現在你嫌棄皇長子不夠高貴,可曾想過自己也是不高貴的?”
這句話道理沒錯,卻搞錯了物件。
皇帝是什麼人,可以說是天底下最高貴的人,太后這句話說出來,不是明晃晃地打皇帝的臉嗎?
眼看著皇帝的臉越變越黑,我卻不敢插話,這個話題,不是身為嫡女和皇后的我所能涉及的。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成為皇帝和太后母子倆遷怒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