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邵聲笑,“你怕她帶走川川不回來了?明日香雖然很自我,但不至於耍這些花招。”
“我怕她這次回來,是想把大的小的一起帶走。”邵母瞥他,“總之當初你說找了個外國媳婦,我就不是很贊同;要是知道她的做派一點都不像傳統日本婦女,我更不贊同了。”
邵聲道:“傳統日本婦女,比如《阿信》?明日香從小在巴西長大,是日裔沒錯,但價值觀已經很當地化了。”
“所以我堅決不贊同你們倆重新在一起,她狠得下心一次,難保沒有第二次。”
邵宣告白,明日香在川川兩歲多時堅決離婚,母親一直耿耿於懷。明日香的父母住在聖保羅,還時常來里約探望外孫。明日香的母親惠美子出生在日本東北的宮城縣,在東京讀大學時遇到了自巴西來學習日語的丈夫,結婚後移居到巴西。惠美子一直保留著日本女性老派的溫良和順的儀態,每次見到邵聲,總是滿面愧疚。明日香的父親是日葡混血,生長在巴西,對女兒離婚一事更豁達一些,然而他也捨不得外孫。邵聲決定回國工作,帶邵一川向二老告別,兩人都難以掩飾臉上的遺憾之色,這次來日本探親,也是想著距離女兒和外孫近些。因此當明日香從泰國打來電話,提出帶川川去日本時,邵聲並沒有拒絕。
明日香已經在北京等了一週多的時間,中間帶川川去了海洋館和天文臺。她知道邵母並不歡迎自己到家中做客,也不希望邵一川大病初癒就搬去酒店,因此也沒提太多要求。她在這些年的旅途中結識了眾多各國朋友,有幾位就定居在北京,便趁著這幾天在城裡轉了轉,夜裡約著一同去pub,肩臂上一隻鳳凰飛揚奪目。
在臨行前一天,邵聲和她約好了時間,將邵一川送到她下榻的酒店去。明日香還在整理行裝,開門時床上鋪了幾件絹絲和棉麻質地的衣服,看起來還是她在泰國時的裝束。
邵一川撲過去和媽媽擁抱,邵聲交給她兒子的小行李箱,“這是leo的,護照在最外面那一層。”他又寒暄了兩句,將母親再三叮嚀的注意事項轉述給明日香,又抱了抱川川,囑咐他乖乖聽媽媽的話,便要告辭離開。
邵一川拖住他,“爸爸,明天早晨來接我麼?”
邵聲蹲下身,“不是說好了,明天和媽媽去日本麼?早晨有計程車來的。”
“那……後天呢?”
“後天你也在日本呀。”
“那,後,後後天呢?”邵一川有些委屈,又算不清日子,“你答應過生日時給我買足球的。”
邵聲失笑,“那也不是後後天,你過生日時就回來了。”
“媽媽也可以給你買足球,陪你一起玩啊。”明日香抱著兒子親了親,回眸正對上邵聲,兩人一起站起來。她嫣然一笑,攏了攏肩頭微卷的髮梢,“leo既然捨不得你,你就多坐一會兒。難道咱們兩個之間,就沒任何話可說了麼?”
邵聲低頭,看了看可憐兮兮抱緊自己左腿的邵一川,撫著他細軟的頭髮,柔聲道:“明天要一早趕飛機,別貪玩,早點睡。”他又轉向明日香,“有些話,我們不適合當著小孩子說。”
“但如果不是送leo來,你也不會有時間來專程見我吧?”明日香揶揄地笑。
在她來北京之後,邵聲和她見過幾面,但多數都是接送兒子,兩個人幾乎沒有單獨相處的機會。他看了看錶,“已經不早了,明天六點計程車就來樓下接你吧?你也早些休息。”
“你真的放心我帶leo去日本,不怕我直接帶他去泰國?”
邵聲蹙眉,想了想,還是微微搖了搖頭,“你不會的。”然而他出門的腳步停頓了,“有什麼話,一會兒說。”他招呼著川川洗臉刷牙。明日香笑著將他拉到一旁,“我來好了,你看,你還穿著大衣。”
邵聲便在沙發上坐下,拿出手機查著電子郵件。邵一川洗漱完畢,前額的頭髮溼了一綹,貼在腦門上,撲過來和邵聲說晚安。父子倆又玩鬧了一會兒,明日香才哄他睡下。她到了兩杯紅酒,邵聲接過來放在茶几上,回身拿了酒店附贈的礦泉水。
“我是真的,想把leo帶到泰國的。”明日香在他身邊坐下,微笑著晃著手中的酒杯,“只有那樣,你才會常常去看我。”她瞥了一眼陷在鬆軟的枕被之間的小娃娃,有些感慨,“剛剛我帶leo從洗手間出來,看到你坐在落地燈前的樣子,一時間我覺得,中間這幾年,我們一家人並沒有分開過。”
“leo見到你,當然很開心,我也不反對你多回來看他……”邵聲字斟句酌,“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