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打車回去。”周文說。
“那怎麼能行,大河鄉那麼遠,這一趟來回不得好幾百。”劉曉靜馬上提出反對意見。
“那你說怎麼辦?”周文反問。
“讓劉子光安排車送你,他現在生意大發了,手底下百十號人呢。”劉曉靜說。
“這都夜裡十點了,麻煩人家多不好意思。”
“有啥不好意思的,你當了縣長,他巴結你都來不及,你不打,我打。”說著劉曉靜就拿起了電話。
一番通話後,劉曉靜放下電話得意道:“馬上車就來。”
“你看看你,官太太還沒當上就學會支使人了,這樣影響很不好。”
“哼,你還當上縣長呢就學會打官腔了,還影響不好呢。”
兩口子幸福的拌著嘴,那邊岳父岳母已經披上了外套準備走了。
“周文,我的話你要牢記於心,時刻不能忘記。”老岳父打了個酒嗝,拍著女婿的肩膀說道。
“爸,我記住了。”兩口子將老頭老太太送到樓下,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周文嘆口氣說:“官場之路,險惡啊。”
忽然,迎面兩道刺眼的光柱射過來,車燈位置很高,周文正納悶為啥小區裡進了卡車呢,就見那車在面前停下,高大威猛的車身似乎在電影裡見過,他驚呼一聲:“悍馬!”
車門開啟,劉子光從車上下來笑道:“我來親自送周縣令上任。”
8…34 坐悍馬上任的縣長
縣令這個詞兒讓劉曉靜有些不大舒坦,七品芝麻官,在京劇裡的扮相是那種鼻子上一團粉白的丑角兒,周文當的可是堂堂國家縣處級幹部,一縣百萬人的父母官,但是人家劉子光財大氣粗,又大半夜的親自開車過來,她也不好發作,只能笑道:“派個司機來就是,還親自過來,真是麻煩你了。”
劉子光說:“沒事,我也好久沒見周文了,正好和他聊聊天。”
周文直接上了車,衝劉曉靜說:“我走了,過兩天你帶孩子到縣裡來玩吧。”
“行,下個星期六就去。”劉曉靜擺擺手,目送丈夫離開,興沖沖的上樓去了,在樓梯口正遇到六樓的鄰居張大姐,張大姐的老公在區政府當科長,在這棟樓裡從來都是獨來獨往,相當高傲,現在劉曉靜終於能俯視她了。
“張大姐,下班啊。”劉曉靜難得的故意搭茬。
“嗯。”張大姐高昂著頭,矜持的應了一聲,一副愛答不理的架勢,劉曉靜冷笑,心說官場上的訊息傳得最快,等明天全市都知道我老公當了縣長之後,看你再拽。
……
悍馬車外面看起來很大,很氣派,但是內部空間倒沒有想象的那麼寬敞,正副駕駛位子之間隔著老大一塊,不過總比周文的奇瑞A3寬敞多了,悍馬車疾馳在深夜的公路上,周文的心情跟著車輪一起飛奔,回想到自己這兩年來的每一個日日夜夜,種種心情湧上心頭,大有人生如夢,夢如人生之感。
“周文,提縣長了啊,夠快的啊。”劉子光輕快地說著,遞了一支菸給周文。
周文接過煙看看,是中華,便笑道:“當縣長也抽不起中華煙,開不起悍馬車啊。”
劉子光說:“煙和車都是卓力的,下鄉開這車方便我就借來開開,等你當了縣長就知道了,吃喝玩樂全不用自己花錢,連簽單都有秘書代勞。”
周文搖搖頭:“別人可以這樣,我不行,老同學我不瞞你,這個縣長不好當啊,前面等著我的不是鮮花和掌聲,而是地雷陣和荊棘林,此番上任,我是做好了各種思想準備的。”
劉子光笑了:“你做好什麼準備了?預備了一百口棺材?”
“不敢,我預備了一口棺材,還是給自己的。”
“呵呵,有這麼可怕麼?”
“當然有,政治鬥爭歷來殘酷無比,剛才我老丈人也給我上了一課,傳授了幾招。”
“你岳父,就是晨光廠以前的黨委副書記,文革時期靠整人上去的那個?”
周文一擺手:“老一輩的事情,咱們不管。”
“老傢伙給你什麼教誨?”
“八字方針,韜光養晦,有所作為。”
劉子光冷笑一聲:“我看是烏龜方針,叫你當縮頭烏龜,與人為善,可能麼?”
周文一怔:“難道我岳父說的不對?”
“當然不對,做人低調沒錯,但是做事不能低調,你試想一下,如果你當了縣長之後,碌碌無為,毫無建樹,處處與人為善,誰都不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