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攔住。他翻了翻眼睛:“幹什麼?”
侍衛橫住長槍:“中軍重地,無丞相鈞旨不得擅入。”
劉琰翻下馬背,似是找到了發洩口:“你認不認識我是誰?你個狗仗人勢的東西!”
侍衛不出一聲,只是一臉嚴肅地看著他,劉琰叫起來:“讓我進去,我有重要軍情要見丞相。”
正此時,只見一個小校手裡託著一個青雲包袱向這裡走來,望著這一切有些發愣。侍衛不再理會劉琰:“小二,回來了?”
那個被稱作小二的忙走上來:“是,煩你請子安哥哥出來。夫人給丞相的東西,讓他拿進去。”
侍衛轉身進去。劉琰卻將目光投注在那個小包袱上。面上更漾起憤憤不平之色。
不多一會兒,子安從裡面小跑著出來。見了劉琰先是一愣,問候一聲,一邊接過包袱一邊問:“劉將軍何事要見丞相?”
劉琰笑了笑:“啊,沒事,琰讓家裡為捎來幾樣山珍,想送給丞相一些。”
子安拱拱手:“多謝將軍美意。只是軍營之中,是不讓傳遞東西的。”
“這樣啊?”劉琰說著,將目光凝注在子安的手裡。
子安似是微嘆了一聲,無奈地將包袱展開。“將軍請過目,這是陛下命宮中太醫為丞相配製的草藥,托夫人調配了送來營中讓丞相服用,想來將軍也是知道的吧。”
劉琰低了頭,“是,是,我是知道的……琰這就讓家人把東西拿回去。”
他說著又看看中軍帳,急轉身,帶了馬向自己的帳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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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章
子安小心地用手捧著那個雲紋的包袱,眼神有些茫然地望著劉琰遠去的背影,和方才的‘氣極敗壞’相比,此時此刻,劉琰顯得如此的頹廢,他拉著馬韁,背微微地佝僂著,花白的頭髮在陽光的照射下,白得有些刺眼。不知為什麼,子安心裡忽然一酸,想當初,劉威碩是何等的風流倜儻,他總是峨冠博帶,大袖迎風,坐在狂放不羈的簡憲和身邊,真真是鮮明的對比。可是如今……
歲月無情啊……
“子安小哥,看什麼呢?”小二用手揪了揪子安的袖子。
“嗯?”子安愣了一下,回過了神,微微嘆了一聲:“唉,這個車騎將軍……”邊說,邊轉過身,快步向著中軍帳走去。
“丞相……”
“子安……”
兩個人同時開了口,不由得都笑了,孔明眼睛裡閃著些興奮的光彩,從桌案後直起身子,不經意地用一方帛蓋住了案子上的圖策,白扇輕輕搖搖:“你先說,什麼事?”
子安笑著走近:“先生藏了什麼好東西不讓我看?”說著半舉起雲紋包袱:“夫人為先生配藥來了。”
孔明的羽扇搖得略快了些,彷彿要掩飾有些抑制不住的快樂。他伸手接過包袱,用羽扇託著輕輕地置在了案上,目光在上面流連了一陣。
子安撫著那雲紋:“看這繡工,一定是婉夫人的手藝,不過,這包袱結連環絲扣,不怕路再遠,裡面的東西也不會有半點遺露,這,定是夫人所結!”
孔明佯做嗔怪:“哦?難道你家先生不及夫人?”
子安撇了撇嘴,將包袱又捧起來,細心地開啟,仔細地整理著裡面的東西,一方一方的帛絹,嚴絲合縫地裹著一個個漆盒,用蜜蠟封著,壓著御印,俱是宮中的名貴的藥品。子安開啟了隨來的藥方,一一對照著,嘴裡小聲地嘟囔:“若論排兵佈陣,治國安邦,自然沒有人是先生的對手,若說巧思妙手,哼,先生……就是不如夫人嘛……”
“哼!”孔明輕輕地哼了一聲,歪著頭看著子安,用羽扇點點子安的腦門兒:“今日先生讓你看看,我與夫人,孰高孰低。”
子安仰著頭望著孔明,此刻,心裡為幸福充盈著,因為,從先生的身上,他又發現了二十年前的痕跡,戲謔、精明、快樂,甚至是有幾分孩子氣。自從先帝崩後,這種神情在諸葛亮的身上,就很少見到了。
“發什麼呆?還不過來見識一下?嗯?”
孔明的羽扇拍拍他的頭,子安‘哦’了一聲,站起身,湊到孔明的身邊。孔明笑著衝他努努嘴:“來,把絹帛開啟。”
子安看看孔明,孔明的眼神中充滿了得意。子安掀起了帛,展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張草圖,上面逼真地畫著一盤石磨,旁邊密密麻麻地寫著許多註腳。
“這是?”子安撓著頭。
孔明笑而不答。
正在此時,聽帳外中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