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手,再次拿起一隻木碗,打好熱湯後,遞給了周震身後的路行寬。
路行寬接過湯,沒說話,跟上剛剛離開隊伍的周震的步伐。
兩人非常默契的避開其他孩童,朝稍遠處的樹籬走去。
兩人緊走幾步,來到樹籬旁邊一處背風的地方,這裡說是背風,樹籬畢竟稀疏,也不算太暖和,除了他們兩個之外,其他孩童都沒過來,只有幾隻雞在附近踱步,扒拉著泥地,試圖尋找一些蟲子或者草籽。
周震快速環顧了一下整個院子,其他孩子都在專心喝著自己的湯,包括原主的兩個朋友,叔豚和仲松,此刻也一點關注不到其他人,垂著眼睛,捧著木碗,珍惜無比的品嚐著難得的肉味。
一陣寒風吹來,被樹籬稍微過濾了點力道後,結結實實的颳走了周震身上相當一部分的熱量。
周震感到整個身體如墜冰窖,面板上好像有無數鋼針在攢刺一樣,又麻又痛,端著碗的動作,都變得無比僵硬。
他連忙把碗舉到嘴邊,想要先喝上一口熱湯暖暖身子。
但木碗舉起之後,那股肉香撲鼻而來,他聞著湯的氣味,本能的感到有些不對。
古代缺少去腥的材料和訣竅,肉湯腥味濃重是很正常的事情,這裡的原住民長年缺少肉食,可以忽略不計。
然而周震生長在物資豐富的現代社會,聞著這股腥味十足、且還十分古怪的肉湯,即使現在又冷又餓,還是感到一陣反胃湧上來。
就在他遲疑的時候,身側的路行寬已經嚐了一小口湯,馬上停住,非常小聲的說道:“是想肉!”
想肉?
周震瞬間明白了路行寬話中的意思,路行寬是高風險城市靈安隔離點的負責人,嘗過兩腳羊的肉味。
因此在這方面的經驗,比他敏銳的多!
下一刻,路行寬不再遲疑,端著木碗,若無其事的大口大口飲用起來。
兩人排在隊伍靠近末尾的位置,現在木碗裡的湯已經不是很燙,路行寬很快就把熱湯喝了個底朝天,還意猶未盡的舔了舔碗底。
這個時候,路行寬注意到周震手裡一點沒動的湯碗,頓時小聲催促道:“快喝!”
“我們現在的身體,扛不住風寒。”
“快點喝完了,去找徐祥、王魁還有李豪匯合。”
周震沒有動作,他現在別說喝了,光是聞著這味道,就不斷的想吐!
要不是為了掩飾身份,他剛才的第一反應,就是連湯帶碗一起扔掉!
心念電轉間,周震看了眼村長家屋子裡走出來的那名孩童,對方還在眼巴巴的看著鍋裡的剩湯,但打湯的婦女,卻是一點沒有要給對方盛的意思。
周震認真想了想,忽然說道:“我現在沒胃口,這點風寒,我的‘數字能量’能夠應付。”
說著,他直接把湯碗遞給了路行寬,“路爺,您多喝點。”
聞言,路行寬詫異的看了眼周震,只不過,他雖然覺得周震表現的有點古怪,但看著面前飄著油花的熱湯,不知道是不是已經喝了一碗的緣故,此刻就好像看到了無上美味一樣,口腔裡快速分泌著唾沫,怎麼都無法拒絕。
於是,路行寬等不及回答周震的話,直接接過湯碗,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就好像碗中的湯水,是什麼救命良藥,或者長生秘藥一樣,充滿了急切與渴望。
周震站在旁邊,靜靜的望著這一幕。
很快,路行寬喝完湯,把空碗還給了他。
這個時候,大部分孩子都已經把湯喝完,戀戀不捨的舔舐著木碗,似乎不想放過任何一點油星。
那兩名打湯的婦女也開始收拾,先把大鍋一起抬回屋子裡,接著又拎著那隻大筐,吆喝著讓孩子們把空了的木碗放進去:“叔豚,別舔了!再舔,這碗都不用浣洗了!”
“伯犢,冬日冷,不許用池塘水淘碗……才喝了熱湯,這麼做可是要腹痛的!”
“都不許亂跑,快把碗裝進來,莫要誤事……”
一陣笑罵後,木碗、木勺都被陸陸續續放回大筐裡。
兩名婦女把大筐也抬回屋子裡後,廚房那一側頓時傳來乒乒乓乓的動靜,似乎是在收拾清洗。
這個時候,一名中年男人走了出來,對方目測有四五十歲,面板黧黑,粗糙,頭上的頭髮已經白了相當一部分,身材瘦削,眉宇間有很多皺紋,考慮到這裡的生活條件比較艱苦,他的真實年齡可能會更年輕一點。
他穿著像是靛青褪了色的短打衣袍,外衫稍微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