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就為了讓我吹一曲?這也未免太詭異了吧!他又是怎麼知道我會吹簫的?
沒有心思去想其他,眼下解決問題才是王道。暗自慶幸,我在二十一世紀好歹也還會兩種樂器,好巧不巧,正好學過吹簫。接過玉簫,放到唇邊試了幾個音,便切入正題。
一曲《長相守》奏完,我自己都快要被感動了,抬眼看康熙,他正一瞬不瞬地盯著我看,眼神悲喜交加。透過桌案上那盞煤油燈微弱的光影,我看到他眼裡面波光粼粼。
心下不禁一陣莫名的焦躁,只希望康熙快點放我離開這個地方。今天晚上的康熙太不尋常了,我見了他那麼多次,他永遠都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可今天,他給我的感覺卻像是一個失戀的男人。
這太詭異了!太詭異了!
彼此沉默了半天,康熙終於開口:“老十三的病情怎麼樣了?”
聽他這麼問,我腦子裡又出現胡太醫捲起十三阿哥褲管那一幕,又想到四阿哥說的那番話,於是低聲道:“皇上,十三阿哥的病情很是嚴重,如若繼續在養蜂夾道待著,只怕那雙腿只能是徹底廢了。”
默了稍許,康熙伸手重重地拍了兩下額頭,嘆口氣:“你先跪安吧。”
我見他放行,心思一陣跳躍,趕緊朝他福了福,逃也似的離開了。身後,似乎又傳來他的嘆息聲,可我再也無暇顧及其他,只想念我的床。
一番折騰下來,我回到自己的住處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書硯她們怕是已經備好晚飯等著我了,這樣想著,還真覺得自己餓了。
推門進了院子,書硯和雪硯沒有像往常一樣到門口來迎我,心下沒來由的起了一陣不安,拖著步子朝自己住的屋子走去。
推開房門,一片漆黑,我掏出懷裡的火摺子吹亮,卻被眼睛所見驚得一下子丟掉了手裡的火摺子。過了片刻,終於反應過來,摸索著尋回火摺子再次吹亮。
透過火摺子忽明忽閃的光亮與坐在我正對面的男人對視,那雙茶色的眸子裡面一貫的平淡如水,卻又冷若冰霜。
他,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屋子裡?還是在這個不該出現的時候出現?書硯和雪硯又去了哪裡?
沉默間,他從凳子上起身緩緩走到我面前,紫色的袍服在昏暗的光影裡泛著詭異妖豔的光。在我還處於震驚之中的時候,他已經拿了我手裡的火摺子去到桌邊點亮了蠟燭。
突然的光亮讓我有點適應不了,只覺得眼睛酸脹無比,趕緊伸出一隻手擋住。
他點了蠟燭把火摺子放到桌子上返回我身邊,溫聲細語道:“走,去看看我寫的字。”說完就拉著我的手把我帶到書桌邊。
“九爺……”我想說點什麼,卻終究只是吐出了這麼兩個字眼。
我呆呆地看著他拿起放在硯臺上的毛筆揮手在宣紙上寫下“愛新覺羅。胤禟”這幾個字,眼淚瞬間滑落。
他知道了,他都知道了……
他從一旁放著的一摞帖子裡拿出一張,然後與他剛才寫的那張並排著放到一起,笑著問我:“看看,和老四寫的一樣不一樣。”
我腦子昏昏沉沉,但卻還是聽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心中直漫上一股酸意,身體軟綿綿的似要暈倒,卻還是努力嚥下嘴裡面泛起的苦水,對他說:“九爺,我記得上次你說過,我們似乎沒有關係。”
他臉上瞬間改變顏色,卻是怒極反笑,把那張寫著他名字的宣紙揉成一團扔到地上,冷冷道:“是啊,你和誰學寫字,你要救誰和我有什麼關係呢,我們本就沒有關係,本就沒有關係……”
看著那抹頃長的身影消失在屋門口,我心中悵然若失,頓感五內俱焚,眼淚開了閘一般源源不斷。撿起他扔到地上的那團紙,把它展開鋪平在桌子上,只覺得心都懶得再跳動了。
他不懂,他不懂我內心真實的想法!
可是……我又何嘗真正的懂過呢……
我站在桌案旁邊,大腦一片空白。風透過開著的房門吹進來,涼涼的,不由得伸出雙手環抱住自己。
恍惚間,我看到眼前的桌椅板凳越升越高,越升越高……
“格格……”驚呼聲傳來。
看著跑進門來的兩個熟悉身影,我終於陷入了不可預測的無盡黑暗之中……
眼前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看不清四周的景象,我的靈魂彷彿離開了軀體一般,在重重白霧裡面飄蕩著。迷霧盡散,眼前的景象千變萬化,竟全部都是和那個人在一起的畫面。
我看到夢裡的自己穿著蒙古的衣服被他抱著坐在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