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往幾個小時沉默不語,忍受著來自胃部的劇烈疼痛。1821年1月,他試圖用體操來制服疾病,可他發現自己力不從心,體力在迅速下降。3月,病痛發作越來越頻繁,發燒、嘔吐、胃部及肩部疼痛使他苦不堪言。他開始意識到自己活不多久了,他對身邊的人說:“在過去的那些日子裡,我是拿破崙。但是,現在我一無所有,我的體力、我的智力都離開了我。我不能再活下去了。〃他拒絕服用英國醫生給他開的藥,他大叫著:”我不吃藥,既然英國要我的屍體,我不願讓它久等,我現在用不著毒藥就可以死去。“
4月13日,拿破崙開始口述他的遺囑。儘管病痛在不斷地折磨著他,他還是對遺囑字斟句酌,反覆推敲。他認為君主的遺囑首先應是一份政治檔案。這份遺囑中有評論、有解釋,還有譴責。他在遺囑中寫道:“50多年前,我生於羅馬教會的懷抱,死也屬於這個教會。我希望將我的遺體安葬在塞納河畔,在我如此熱愛的法蘭西人民中間安息。
“我對於我最親愛的妻子瑪麗亞。路易莎是感到滿意的,直到臨終時刻,都對她懷有最深厚的感情。我請她悉心保護我的兒子,他從孩提時代起,身邊就佈滿了陷阱。
“我囑咐我的兒子,千萬不要忘記,他生為法蘭西皇太子,決不能成為壓迫歐洲人民的執政者手中的工具,也永遠不要以任何方式對抗和損害法蘭西。他應當牢記我的座有銘:一切為了法國人民。
“我因遭受英國寡頭政治及其僱傭的劊子手謀害而過早地死去,法國人民遲早會為我報仇。
“我之所以會失敗,乃是由於我的部屬馬爾蒙、塔列蘭等背叛所致。但我決意寬恕他們,願法蘭西的後代子孫也同我一樣寬恕他們。……”
4月14日和15日,拿破崙繼續口述著遺囑,他決定將他的兩億法郎財產分成兩半,一半留給從1792年到1815年間曾在他旗幟下戰鬥過的軍官,另一半則捐給1814年和1815年遭受入侵的法國各省市。“
4月16日,拿破崙勉強迫床執筆,將這份遺囑抄寫了一遍。
5月4日夜是拿破崙臨終前的最後一夜。他不停地呻吟,直打呵欠,顯得異常痛苦。他喃喃自語:“誰在後退……軍隊首領……衝鋒……〃這天夜裡,島上掀起了最猛烈的風暴,狂風拔起了大樹,颳走了小屋,震動了朗伍德別墅。第二天,當晨光照亮了狹小的房間時,風暴平息了,拿破崙已僵硬得如同一座橫臥的雕像,眼角邊還掛著一顆淚珠。不過,醫生還可摸到他那一息尚存的脈搏。下午5點50分,一聲炮響劃破長空,太陽落山了,拿破崙也停止了呼吸。
哭泣著的僕人馬爾尚把一件拿破崙曾在馬倫哥戰役中穿的大氅蓋在他的身上。然後,總督和軍官們走了進來,向死者低頭致哀。
4天以後,島上的人為這位征服者舉行了葬禮。在禮炮的轟鳴聲中,棺木徐徐下葬在聖赫勒拿島上的託貝特山泉旁。在這幽靜的峽谷深外,幾棵垂柳掩映著一淙流水,秋海棠、海芋和美人蕉競相開放。拿破崙,這位一度叱吒風雲、有功也有過的蓋世英雄,便長眠在這些綠葉鮮花之下。
19年後,法國旗月王朝的路易。菲力氣派軍艦到聖赫勒拿島接回了拿破崙的遺骨。1 840年12月15日,巴黎人民滿腔熱情地舉行了隆重的接靈儀式。數不盡的人群冒著嚴寒、迎著風雪,護送著靈柩前往塞納河畔的榮軍院。從此,拿破崙的遺願得到了實現,他以一個老兵的身份安息在塞納河畔,安息在他熱愛的法國人民中間。
附錄:
拿破崙年表
1769年8月15日 生於科西嘉阿雅克修。
1778年12月15日 離開故鄉前往法國。
1779年1月1日 進奧頓中學。
1779年5月13日 進布里埃納軍事學校。
1784年10月19日 進巴黎軍官學校。
1785年2月24日 喪父。
1785年9月1日 被任命為瓦朗斯拉費爾炮兵團炮兵少尉。
1785年10月30日 離開巴黎前往瓦朗斯。
1786年9月15日 返回科西嘉。
1787年9月12日 由科西嘉回到巴黎。
1788年1月—5月 返回科西嘉。
1788年6月 到奧松服役。
1789年7月14日 巴黎人民攻克巴士底獄,法國大革命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