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父親那原本就極其微薄的寵愛。
“如果殿下還有疑慮,那不妨再聽在下一眼。御史大夫李希此人,殿下是知道的。他自入朝以來,便備受陛下寵愛。掌權十餘年裡,從無失手。這次他出手,桀以為失去了衛青與驃騎將軍地衛家,怕不是他的對手。”
劉閎點了點頭,算是同意。畢竟,衛家原來最大的本錢就是衛氏外戚出身軍旅這一點。可是衛家自衛青霍去病之後,還與軍隊沾邊的怕只有公孫賀一人了。但是沒有人會指望公孫賀能像前二者那樣對軍隊擁有多麼強大地影響力。反觀陳家,李希從一開始就是走文官一途,如今已入三公之,底下還有一個霍光為輔。而當年與紀稹交好,明顯以陳娘娘為馬首是瞻的邢天,如今又已身居高位,控制著長安城內的治安。如此形勢下,如果李希設計得夠巧妙,太子必然死無葬身之地。
“兩家原本一直相安無事。那是因為陛下局中調控的關係。這次,霍光以故平陽侯之死為契機,將衛長公主下獄,分明是陳家動手地一個訊號。但是奇怪的是,一直企圖讓朝廷平靜的陛下,這一次竟然沒有制止。這說明……”
“要麼是父皇已經決定除掉衛家,要麼就是在故平陽侯之死地背後,還有更加駭人聽聞地事,讓他無法忍受,所以也便放任不管了。總之,這次即使眾人對太子出手,父皇會產生地惱怒也有限。我們只要在父皇反應過來之前,將事情做絕,那自然也沒有了後顧之憂。”
“正是如此。所以殿下,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這訊息雖然來得蹊蹺,但是也看得出,御史大人和陽信主這兩位,是定要您和廣陵王殿下入局,才肯動手。錯過此次時機,又不知又要等到何年何月了。燕王等得起,他年紀還小,遠不到離京就藩的時候。可您和廣陵王不同,誰知道陛下什麼時候心血來潮,將你們分封出去,到時候,遠離長安,可就真地機會渺茫了。”
這一句一句確是重重地落到了劉閎的心頭。
是的。他沒有時間等。雖然他被封為齊王以來,從未被要求離京就藩。雖然那個父皇已打破了很多慣例,可對於皇子就藩卻隻字未言,不置可否,只稱膝下子嗣稀少,而諸子年幼,不忍使其出京。可隨著時間的流失,年幼會變成年長,誰知道哪一天,他會改變心意呢?
“機不可失……可太子也不是蠢人啊。想逼反他,怕是太難太難。”劉終於正視眼前人。
“殿下,太子並不是一個人。至少,在陛下和世人眼中,還有另外一批人與太子本人是密不可分的。”上官桀不緊不慢地說道,“而且重要的,不是太子肯不肯反,而是陛下是否相信太子反了。只要陛下信了,那太子做沒做過……重要嗎?”
劉閎先是愕然,好一會兒才醒悟過來,擊掌道:“你說的對,上官桀。重要的是父皇信不信。”
“而且,在這長安城中,有了燕王一脈……”上官桀微微一頓,看了看在殿外不遠處站得筆挺的杜延年,拱手說道,“與廷尉府的支援,殿下又何愁大事不成?”
正文 第九十章 英雄血盡人間道(六)
到外間傳來紛雜的腳步聲,劉芯知道,提審她的時間坐起來,背靠著牆壁,望著牢房門口。說起來,廷尉府給她的待遇應該已經照顧到她公主的身份了。遠離普通牢房的單間,吃穿用也不與尋常犯人相同,可是劉芯卻依然疲憊不堪。果然不一會兒,門就被推開了,差役身後跟著一箇中年男子。
“長公主殿下。”那男子對劉芯行了一禮,說道,“請隨在下出來吧。”
“杜周大人,今日想好怎麼動刑了嗎?”劉芯雖然疲憊不堪,嘴上卻不肯認輸,說道,“本宮可不想再在那個大堂上坐到晚上再被送回來。那實在太無聊了。”
杜周聽到她的諷刺也不生氣,只淺淺一笑,說道:“長公主殿下多慮了。這次,是韓墨大人親自主審,他自有他的辦法。下官不過是旁聽罷了。”
劉芯聽到這次由韓墨主審,臉色變了一變,嘴上卻依然倔強,說道:“是嗎?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對當朝長公主用刑呢。”
杜周不與她多做口舌之爭,只笑了笑,說道:“請。”
劉芯去了大堂才發現,堂上不止有韓墨,還有將她弄到如今這般田地的霍光,甚至還有御史大夫李希。韓墨與李希二人的跟前甚至還擺著一盤棋,兩人竟正在對弈,而一側的霍光則在為二人奉茶。見此情形,劉芯不由得呆了。
韓墨看到劉芯,說道:“犯婦到了。看來。我們可以開始了。”
劉芯被人壓著,在下邊一處軟榻上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