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哥哥糊塗了。小妹勤儉持家,不知道是怎麼處理這根蜜燭了呢?”
李妍見自己哥哥如此作態,不由得掩口一笑,縱然此刻光線不明,李延年卻還是感受到了這一笑之中顯出的迷人風采。一陣笑聲過去後,李妍說道:“蜜燭我拿到章臺街去賣了。”
聽到章臺街這名字,李延年頓時皺眉,那是長安城中著名的妓坊雲集之地。他不由得開口訓道:“女孩子家,怎麼去那種地方,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自己……”
“哥,我知道,我知道那裡對我來說很危險。可,這不是買菜買鹽,可以讓廣利代我去。長安城裡,也只有章臺街上的人,才會為這蜜燭出高價啊,若讓廣利去,沒準就被那些狡猾的歌女給騙了。”李妍打斷了李延年的話,解釋道,“打今年開年到現在,鹽價糧價一直在漲,雖然哥你升官了,也漲了俸祿,可是,廣利也到了入學的年紀,花費比從前也多了。所以,我想多賣些錢貼補家用。不過,哥你放心,我有蒙面,她們看不到我的臉的……”
李延年面對妹妹天真的眼神不由得暗暗嘆氣,妍兒啊妍兒,你畢竟還小,真以為一張面紗就能遮住自己的絕代風流嗎?那章臺街的歌妓們看過多少美人啊,眼光之毒,豈是你這樣的小女孩可以預料的。
李延年伸出手,撫著妹妹的臉龐,從手中傳來的細膩觸感,眼睛看著那張日益熟悉的面容,像姐姐了,我真怕……”
“哥!”李妍拉下李延年的手,一邊細細地撫摸著上面的老繭,一邊低聲安慰道,“不會的。我不是姐姐,我會好好保護我自己的。哥你不要擔心。”
“傻孩子,世事哪裡能盡如人意呢。”李延年撓了撓她的頭,撥亂了那一頭柔順的長髮,說道,“今日,哥哥在宮中遇到了陳娘娘。”
“陳娘娘?是金屋藏嬌之嬌嗎?”李妍聽到這話,眼睛不由得一亮。
“是啊。”李延年點頭說道,“下午,我在平樂觀排演歌舞,恰巧陳娘娘和堂邑侯路經。”
“那陳娘娘和哥哥說了什麼嗎?她是什麼樣的人呢?”李妍拽住李延年的衣袖,不斷搖著,漂亮的雙眼閃著好奇的光芒。
“呵呵。”李延年見妹妹如此著急,不禁笑了,這一笑便將方才的沉鬱完全散去了,“她啊,就是我妹妹想象中的那種人。嗯……聰明,漂亮,還有什麼呢,我想想啊。”說到這裡,李延年看著李妍眨巴眨巴的眼睛忽然編不下去了,便大笑了起來。
“討厭,哥你又耍我。”李妍恨恨地捶了李延年兩下,跺著腳轉過身去。
李延年從背後摟住她,低聲說道:“是真的。哥沒有耍你。哥是真的遇到陳娘娘了。她還請你去堂邑侯府上稍住。也許明天,那邊就會來人迎接你了。”
李妍大吃一驚,櫻桃小嘴頓時有些合不攏。李延年溫柔地轉過妹妹的臉,說道:“妍兒,是堂邑侯府,那裡是如今大漢第一的女子的孃家,是大漢最出色的青年才俊冠世侯的住所,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哥哥……”
“十年了,我卻只
律都尉這個位置上。今上是個明君,哥哥武不成文I定就能做個優的角色。可是你不同,你有著傾國傾城的容顏,我們李家的仇,李家的恨……”李延年專注地撫摸著妹妹的臉,眼睛漸漸變得有些發紅,說道,“去堂邑侯府吧。冠世侯,陳皇后會為我們完成心願的。”
“相信哥哥,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禁得住你的哀求,沒有人。”
昭陽殿
“娘娘。”樂府令石達恭恭敬敬地向陳嬌行了一禮,遙望著那個背對著自己的女子。石達忽然想起元朔二年的時候,館陶大長公主曾經說過的話。天有不測風雲,是的,誰能想到,衛皇后的獨寵風光竟然只有短短的幾年,後宮竟然終究是陳皇后的天下。
陳嬌抬起頭,靜靜看著眼前的石達,這個被自己的孃親認為人老成精的宦官,七年時間,他如今已經是樂府令了。
“石大人免禮。”陳嬌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說道,“本宮這次喚你來,是希望你能安排一次家宴上的歌舞。”
“是。”石達沒有問是什麼樣的家宴,只是恭敬地低頭應承,然後說道,“但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就在兩日後吧。”陳嬌想了想,然後說道,“不知道對於石大人來說,時間是否太過緊湊了?”
“樂府之內,排演歌舞從無一日鬆懈,隨時都可以為陛下及娘娘獻上歌舞。”石達說道。
“那就好。”陳嬌微笑著點頭,然後說道,“這家宴,我打算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