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前去呢?”她的眼睛在眾人前掃過,然後說道,“在場諸卿都是陛下十分信任的國之棟樑,本宮便指派一人了。陳詹事,你……”
“娘娘稍候,臣以為不宜派陳詹事前去。”這時忽然有一人阻攔道,衛子夫抬頭一看,卻是御史大夫番系。
“番大人此言何意?”衛子夫含笑詢問道。
“娘娘,方才莊大人也說了,要做最壞的打算,所以,臣以為派陳詹事去,怕是有些不妥。”番系是個五十上下的老者,在地方太守的位置上困守了數十年的他,因為在農事上的成績,在公孫弘就任丞相後被擢拔為御史大夫。他一貫笑臉迎人,脾氣異常的好,入京這兩年既沒得罪過人,也沒和誰交好過,彷彿一個無聲的影子躲在公孫弘的身後,一如當年的平棘侯薛澤。
“所以呢?”
“娘娘,如果陛下真的出事了,為什麼過了這麼久,甘泉宮那邊都沒有訊息傳來?這一點,在場的諸位可曾想過?”番系掃了一眼殿中的諸人,滿是笑意的雙眸中第一次出現了肅殺的冷意,“臣以為,如果真的出現那種情況,這表示那邊在刻意隱瞞陛下受傷的這一事實。無論其理由為何,顯然已有不臣之心,挾天子自重之意。所以,臣以為,陳詹事一介書生,怕是不足以應付此事。還是遣一將軍,帶兵前往,以防不測的好。”
衛子夫猶疑道:“甘泉宮終究是帝王行宮,更是如今御駕所在,這麼做,不妥吧……”
“娘娘,這也是為了家國社稷,相信陛下是會了解的。”番系滿臉正氣地說道。
衛子夫看了一眼其他人,沒看到誰有出來反對的意思,便說道:“既然如此,大將軍,本宮命你帶上八百期門郎前往吧。”
“……是。”衛青上前應道。
衛子夫滿意地笑了笑,說道:“既然事情已定,那麼就這麼說吧。李廣將軍,本宮今晚就讓人帶太子來椒房殿,這段時間本宮和太子的安全就交給你們父子了。”
“臣等遵命。”李廣應道。
衛子夫俯視著諸人,第一次有了一種心滿意足的感覺。
陳阿嬌,你知道嗎?現在的皇后是我,所以擁有大義的人也是我,這一次,本宮不會再輸給你了,決不。
甘泉宮,竹宮。
陳嬌小心翼翼地看緹縈診脈,見她放下手,忙問道:“夫人,陛下的情況如何?”
緹縈轉頭笑了笑,說道:“義侍醫處理得非常好。陛下雖然現在身子還有些虛,在下為他配幾服藥,好好調理個幾日,應當就能醒了。”
等待了這麼久,終於聽到這樣一個肯定的答案,陳嬌只覺得高度緊張的神經一下子放鬆了下來,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待到她醒來,室內已經是燭火通明,旁邊是抓著她衣角,臉上還帶著淚痕的女兒,以及點頭打著瞌睡的飄兒。她微微起身,衣料浮動的聲音立刻驚醒了飄兒。
飄兒看到陳嬌打算起身,忙阻止道:“娘娘,快躺下。別起來。”
“不用了。”陳嬌揮了揮手,說道,“陛下怎麼樣了?我要去看他……”
“娘娘,別,千萬別起來。緹縈夫人說您現在的身子很要緊,要好好修養。”
“我沒事。你扶我起來。”陳嬌說道,掙扎著起身。
“不行啊,娘娘。您現在有了身孕,要好好養著。”飄兒急了,說道,“緹縈夫人說您的身子太虛,稍有不慎,孩子就會留不住的。”
“孩子?”陳嬌的表情已經不能用驚詫來形容了。她愣愣地望著自己的小腹,又看了看一邊沉睡的女兒,雙手遲疑地觸控肚子,顫抖著說道:“孩子!”
茂陵邑,冠軍侯府。
霍光被人從睡夢中喚醒,揉了揉眼睛看到衣著十分整齊的霍去病,問道:“大哥,你要出去嗎?”
霍去病一眼就知道這個弟弟還處在半睡不醒的狀態,便說道:“是啊,大哥要出去一段日子。你待在家裡要小心些。”
“啊?”霍光總算有些清醒了,他不解地抬頭望著霍去病。
“大哥最近有事要離京一趟。”霍去病說道,眼睛定定地望著窗外的月亮,眼神略微有些縹緲。看到他這個樣子的霍光不禁看呆了,第一次發現自己勇武不凡的哥哥竟然也會露出這種迷惘的神情。
霍去病很快就收回了心神,低下頭說道:“明天開始,我就會對外稱病。府裡的事情你要好好照料,知道麼?”
“……是。”霍光敏銳地察覺到自己的哥哥此時的心情極為惡劣。
“應該也不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