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恕罪,不過,聶大人說,他有邊疆急報,要立刻面呈。”楊得意何等人物,立刻聽到出了劉徹語中的不滿,連忙請罪道。
“邊關急報?”劉徹聽到這四個字不覺眉頭一皺,在漢朝立國七十年來的歷史上,這四個字往往和匈奴掠邊聯絡得十分緊密,所以每每聽到這幾個字,劉徹就感到有些不舒服。但是如果是匈奴掠邊的情報,又怎麼會由聶勝送來?
“宣他進來。”
“……是,到這裡嗎?”楊得意的聲音有些猶疑。
“當然。”劉徹點了點頭。
“匈奴軍臣單于死,其弟左谷蠡王伊稚斜自立為單于,軍臣單于太子於單率部遁逃。”劉徹聽到這話,立刻驚喜的站了起來。軍臣單于死了?那個從他繼位以來一直虎視眈眈,威脅著朝廷北疆的男人終於死了。
行障外的聶勝也是喜不自禁,說道:“回陛下,此乃關外死間送來的急報。”
“詳情具體如何?快說!”
“回陛下,據悉,軍臣單于因匈奴失卻河南地而病勢加重,歲正月終於撒手西歸。其時,以匈奴習俗,正值匈奴諸長齊集單于庭,伊稚邪第一時間派兵控制了單于庭內外,壓制了以右賢王為首的右方王將勢力,自立為單于!”
“你說伊稚邪控制了單于庭內外,那於單又是如何遁逃的?”劉徹追問道。
“回陛下,雖然事發突然,不過軍臣單于本就一直防著伊稚邪,因而單于庭中也有一些人是死忠於於單的。於單犧牲了一些手下,才逃離單于庭的。目下他正在左方王將勢力較弱的直上郡以西逃竄。”聶勝答道。
“哦?對於單的去處如此清楚,莫非我們的死間,也在他身邊嗎?”劉徹略略一想,問道。
“回陛下,正是如此。”聶勝答道,“他說,於單終日惶惶,若他稍加言說,定可令此人歸降我大漢。”
“真的嗎?那麼就……”聽到這裡,劉徹眼睛一亮,正欲吩咐,卻感覺到陳嬌輕輕抓了抓自己的衣袖,他一低頭,看到陳嬌極為認真地對自己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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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徹眼睛一轉便知道陳嬌是有話要說,便說道:“此事稍後再議。”隨即他頓了頓,又問道,“軍臣單于既逝,那隆慮公主的情況,你們可有探得?”
“回陛下,臣無能!”聶勝聽到這個詢問,心中暗暗嘆了口氣,說道。
“……你且退下吧。楊得意,送聶大人到偏殿歇息。”劉徹聽到此處,不禁有些黯然。
“是!”楊得意和聶勝領命後齊齊退下。
室內又只剩下劉徹和陳嬌二人,陳嬌見他神色黯然,便輕輕握住他的手,將他的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說道:“不要太擔心。姍姐姐很聰明,一定不會有事的。
劉徹只輕輕將她拉到身邊,緊緊擁住她說道:“剛才,想說什麼?”
“我只是覺得,一個投降了大漢的於單對我們來說,用處並不大。”陳嬌說道。
劉徹聽到這裡,眼睛一亮,立刻抓住了陳嬌所言的關鍵,“你的意思是?”
“有時候,內亂往往比外憂更可怕。你不覺得眼下,是一個讓匈奴一分為二的大好機會嗎?”
“孫子兵法,利而誘之,亂而取之嗎?”
陳嬌低著眸子,不再言語,有些話,不需要說得太明白,以劉徹的智商應該是能夠想到的。
“阿嬌!”劉徹見她這副樣子,也不逼迫她,輕輕說道:“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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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青行色匆匆的走向椒房殿,腦中卻不斷思索著方才早朝之時皇帝下的詔令。“左內史韓墨遷為朔方郡太守,校尉蘇建轉調長安任未央宮衛尉,議郎馮遂升任左內史。議郎桑弘羊為太僕。”出身遼東城的韓墨取代了自己的校尉蘇建負責正對著匈奴單于庭的朔方郡的建設,陛下此舉到底是什麼意思?
“……卿,仲卿?”衛子夫的叫喚將衛青從沉思中喚醒。
“今日的早朝,很讓你煩心嗎?”衛子夫見弟弟這個樣子,便開口問道。
“陛下,作了幾項調動。”衛青嘆了口氣,說道。
“仲卿,”衛子夫拍了拍懷中孩子的背部,然後說道,“你去聯絡萬石君吧。”
衛青聽到這話,不覺渾身一振,然後說道:“娘娘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