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衛子夫經年,料事後定無好下場的宮女們,她們在發現衛子夫逝去時,也選擇了殉主。
衛子夫的屍首安穩地放在大廳裡,終究是一朝皇后,在皇帝下令之前倒沒人敢輕侮了她。霍光沉默地揭開覆蓋於其上的白布,可以看到衛子夫美麗的容顏。這個給漢武一朝留下了許多故事的女人,就這樣去了。霍光想起許多年前,自己第一次被兄長帶著,第一次來見她時的情景。那時,她雖然已為了陳後回宮的事,心力憔悴,對著他和兄長卻仍然是笑意盈盈,很有慈長風度。
而今世事輾轉,當年得她親口許諾留在長安的孩童,卻也成了衛家覆滅的推手。這怕是誰都不會想到的吧。
霍光出了殿門,仰起頭,看著天空,心中默默說道:大哥,衛家繁華散場!而你終究沒有出現!是真的已經看破這紅塵俗世,瀟灑飛翔了嗎?
藍天上白雲片片,不知名的鳥驚起,飛過,留下一道美麗的弧線。
正文 番外 上窮碧落下黃泉
處山巒連綿起伏,與草原平緩地聯成一線,藍天白雲沙石路,綠色的草地,左近曲折蜿蜒的河,各種色彩與天的光輝交融。汽車過處,漫漫黃沙揚起,引得車中人嘖嘖稱讚。
“這大西北的風光果然不是江南水鄉可以比擬的啊。”
“你看那胡楊,真漂亮啊。”
開車的維吾爾族司機用蹩腳的普通話說道:“再過去,就是大漢冠軍侯的衣冠冢。是這一帶最出名的名勝古蹟。西域軍史博物館才請人精心翻修過,很漂亮的。”
“真的嗎?聽說那個衣冠冢的來歷有好多神秘的傳聞呢。漂不漂亮啊?”這一下,就挑起了一些旅客的興趣了,一個嬌俏的少女忙將身子挪到司機身後,問道。
“呵呵,這個你問最後那排得小兄弟吧。”司機笑呵呵道,“他從六年前開始,每年都來一趟,最瞭解那個衣冠冢了。”
經司機這麼一說,一車人的目光頓時齊刷刷地聚焦到了最後一排,那個上車以後就一直望著窗外,沉默不語的青年。
最初發話的少女眯著眼睛,望向青年如刀削般的五官,忽然覺得有些眼熟,卻是一時想不起在何處看到過。她開口問道:“你是雙璧的崇拜者嗎?每年都來一次西北?”
青年轉頭,看著車內一眾好奇的眼神,笑了笑,說道:“我只是喜歡這裡的風景,這個地方。令人懷念而且心曠神怡。”他地聲音,低低的很有磁性。少女聽著這聲音,忽然有一種心跳加速的感覺,她臉上一紅縮到身旁中年男子的身後,竟然有些羞澀。
那中年男子似乎是少女的父執輩,他嘲笑般地在少女鼻子上勾了勾,轉身落落大凡地向青年招呼道:“小兄弟叫什麼名字?這一路過去,還有好幾個小時呢。自我介紹下,好稱呼。我叫曾景。做考古工作的。這是我女兒,曾甄。”
“我叫紀稹。”青年點了點頭,自我介紹道。
“咦!你真的很崇拜雙壁誒。竟然取了和冠世侯一樣的名字。”曾甄聽到這個名字,又是一陣驚呼。
紀稹回之一笑。卻是不語。
曾甄剛才那點羞澀褪去後,又恢復了麻雀本色,嘰嘰喳喳道:“這麼說來,你應該比較喜歡冠世侯才是。那怎麼來西北啊。冠世侯的陵墓在東北誒。”
“那裡,我年底地時候會去。”紀稹答道。
“你真的,很死忠誒。一般人最多去搜搜他們的相關資料,絕少親赴陵前祭拜的。你還年復一年地來。”曾甄感嘆道。“我還以為只有我爹地這種考古狂人才會對這些陵墓古蹟孜孜以求。”
“甄甄,怎麼能這麼說。”曾景不樂意地高聲說道,“這些陵墓都是非常偉大地存在。透過它們我們才能明白千年前的人呢們對死者的哀思與懷念。觸控到先人生存的痕跡。抓住歷史上那些輝光而光彩地瞬間……”
曾甄誇張地堵住耳朵,向紀稹道歉道:“不好意思啊。一說道那些陵墓。我爹地就職業病發作。”
紀稹卻是微微一笑,輕聲說道:“我能明白。我每次來,也為了讓那高聳的墓碑與經歷了千載風霜的石塊告訴我,一切曾真的存在。”
“紀兄弟,你能明白。”曾景開心地拉住紀稹地手,說道,“這真是太好了。你是什麼專業的?考不考慮學考古學?我告訴你,這年頭,真心喜愛考古的人已經越來越少了,許多人機械地挖掘與保護,根本不能享受歷史文物給我們帶來地巨大快樂。你能體會,表示你很有這方面地才華,不如我收你……”
“爹地~~~~”曾甄受不了地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