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低望臉色慘白的莫修,心中不知怎麼著,為了那緊蹙的眉宇感到非常的不快,尤其那張下垂的嘴角,看了讓她感到極度礙眼,怎麼看就是怎麼不對勁。
跟月前的他相比,那張俊逸的臉還真是消瘦不少哪!
下人說,莫修昏迷的時間總是多於清醒的時間,這似乎不是個正常人該有的現象。
“怎麼著,在我錢府待著真讓你如此痛苦是嗎?”手往腰際的荷花袋裡摸索,她掏出一個精緻小瓷瓶,拔開頂上塞蓋,一陣清新淡雅的香味瀰漫出來。
瓶內的液體晶瑩剔透,倒了一點於掌心中,雙掌跟著摩擦起熱,錢府小姐往地上一坐,把那顆頭搬移到自己腿上,溫熱的雙掌貼服在男人目穴前,輕輕按摩著。
“真是麻煩的傢伙,我不該管你的死活才對,可又不能對不起小銀,誰教你是她的小叔,玩歸玩,可不能把你小命玩完。”
終於,那張苦瓜臉逐漸有了轉變,原本低垂的嘴角緩緩往上勾起,似乎挺享受這種突然降臨的溫柔對待。
錢府小姐心頭那股不搭和不適感,也隨著莫修臉色恢復了點正常血色而消逝。
“小藍!”
一聲呼喚,一道身影緩緩現身,他知道,自己又要來做搬運工了。
“把他帶回去。”
“是。”把地上無力動彈的“屍體”像扛布袋一樣甩上肩,藍翼扭頭便要離去。
“等一等!”
藍翼遲疑的旋身,肩上“屍體”因他粗魯動作一頭撞上門板,發出好大的叩一聲,就見錢府小姐難得蹙了彎眉。
“難怪小修子的後腦腫了個大包,我說小藍呀!你就不能好好的把他像個人一樣帶回房嗎?”這種背法,腦袋瓜朝下,全身血液都逆流衝腦,恐怕身子要好才難吧!
藍翼聳肩,他一向都是這麼把暈了的莫修帶回房,簡單迅速,以前可沒聽小姐抱怨過。
把莫修放下,一手搭起莫修的胳膊撐著他,藍翼前腳才一踏,後頭又有聲音。
“等一等!”
今兒個的小姐問題還真多。
“吩咐下去,今後膳房多準備一點補血氣的湯藥,小修子醒來就送過去,還有,把他房裡那些花瓶繡屏,一堆有的沒的飾品全撤了。”
藍翼怔愣,偷覷了正擦拭雙手的小姐,面帶古怪神色地攙扶莫修離開。
算妥協嗎?為了避免莫家二公子的“毛病”發作,小姐居然要撤去下人房的擺設,除了自家人外,小姐可從來沒這麼替人著想過耶!
要說十個月長,眨眼間也過了九個多月,他莫修還能活到現在,真是祖上積德、祖先庇祐。
只記得某天醒來,後腦的腫包就此消失蹤影,而且不知是不是錢府裡的僕役看不下去,常常私下遞給他滋補強身的湯藥,甚至有人偷偷在他房內點燃那種聞了便讓人感到精神舒暢的精油,雖然他一點都不希罕用錢府的花精油,但聞了身心舒暢也是不錯。
不是他自誇,臉上的消瘦全在這段時日內補了回來,俊俏風采又回到了他身上,錢府裡的小婢女見了他還會臉紅呢!
當然啦!除了偶爾被那敗金女氣上一回外,他吃好睡好,還有賞心悅目的姐姐、妹妹可以談天,這錢府的日子倒也沒過得那麼令他待不下去。
碰巧這段時間,錢府裡外發生不少大事,好比錢府兩婢女之一的金娃娃,一下子由身世牽扯到狂囂的山賊頭子,這會兒又扯上鄰國的叛賊頭,人還被綁到蠻夷地去!搞得錢府和將軍府是雞飛狗跳。
反觀錢府上上下下都正為金娃娃被叛賊頭綁走而憂心忡忡,莫修倒像個局外人般,每天啃啃瓜子,聽聽下人的小道訊息,反正人家的家務事他管不著,在一旁看好戲就得了,再撐十日,他就可以從敗金女手中解脫了,整個錢府以後跟他都毫無瓜葛。
早放棄當初立志要糾正敗金女的雄心壯志,只要她不來招惹他,他也過得輕鬆自在得多。
好比現在,酒足飯飽後,拿著偷懶用的竹帚坐在樹下曬著入春第一道暖陽,倒也逍遙。
暖呼呼的陽光碟機走寒意,不免就想闔眼小眯一會兒,徐風吹來,鼻間似乎聞到了繚繞在屋內的精油香氣,夜夜待在屋內,衣袖上要不沾染也難。
忽地,一股熱氣和粗喘聲從他的臉上傳來,莫修半睜了眼,當下被臉前龐然大物嚇得整個人彈起,鑽到大樹後。“我的天!這這這……哪來的狗?”
三隻面如夜叉的黑色巨犬,一副就是盯著獵物的興奮表情,咧著陰森森的白牙,對著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