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忘了託付的事,直到剛才才想起來,緊接著便是我想要的資訊。那時妻子正在我身邊織毛衣。簡訊鈴聲響起的時候,她向我投來一瞥,我看過資訊,很鎮靜的將手機放回口袋。我陪她看完一集電視劇,說到超市買筆心,從從容容拿了外衣出門。
下樓時我聽見心臟激烈的搏動聲。我找到一處電話超市,翻出手機,按宋姐發給我的電話撥了過去。當電話響起嘟音時,我才意識到太冒昧,至少應該想想措辭。為時晚矣,電話筒裡傳來一聲慵懶的“喂”,這個聲音明顯在酒缸裡浸泡過,朦朦朧朧,不甚清醒。我不知怎麼開腔。她繼續發問道:“喂!”我感覺不是我聽見的那個冷漠加爽朗的聲音。
“蘇珊朋友,你來拿吧!”那個聲音說。“我住花園小區五單元六號。她昨天走的,把借我的白色防寒服還給我,很匆忙的走了。我喝太多,頭暈,不多說了。明天我休息,你可以來取。拜拜。”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迷航(5)
我敲響了花園小區五單元六號的門,一個口含牙刷,頭髮蓬亂的女孩開了門。我自報姓名,末後加了一句“蘇珊的朋友。”她將我讓進去。房子裡香味濃烈,雜糅著激烈的音響效果。牆壁上掛著一把吉他。一套組合音響佔據整個客廳,地板上散落著琳琅滿目的碟片。她到廚房吐掉牙膏沫後,開始隨音樂節奏哼歌。從音響上放的幾張照片來看,我猜她是酒吧歌手。
我懸起的心總算落下來,從目下的情況來看,她並沒見過蘇珊的朋友,我的冒充能夠繼續進行下去。我心裡頗為得意,總算知道“旅行者”的真名叫蘇珊,總算能實實在在沉浸於一座真實的島嶼上。緊接下來,我就被潑了一瓢冷水,只聽她說:“我同蘇珊住了幾個月,還不知道她的真名?你是她朋友,該知道她的真名吧?”
“不是叫蘇珊嗎?”
“蘇珊是我給取的?見到她我說感覺很親密,象我那條死去的叫‘蘇珊’的吉娃娃。她說難得你感覺好,就叫我‘蘇珊’吧。合租幾個月來,蘇珊很神秘。她很少回來住,三天兩頭在外面,這裡倒像是她歇腳的地方。”
“蘇珊留給我什麼東西?”我問道。
“一本奇怪的書。”
這是一本裝幀精美的金屬書,封面上的文字是鏤刻進去的。文字也很奇怪,我分辨不出是文字還是符號。滿目蒼蠅令人頭昏目眩,不由產生下蹲太久腦袋*的感覺。這本書沒有版權頁,沒有國際標準碼,甚至沒有目錄。編排格式很奇特,每頁文字呈等邊三角形排列。金屬頁面薄如蟬翼,竟比最輕的宣紙還要輕。即使整本書捧在手上,也不比一根羽毛重多少。
或許酒吧歌手早翻過這本書,一種深刻的神秘同樣攫住了她。
“她說她是服裝專賣店的營業員。”女孩探詢0我一眼。“我看倒像搞情報工作的?”
她說的很委婉,真實意思是她是特工,是雙重間諜,是詹姆斯?邦德的同夥。也許她還懷疑我是蘇珊的同夥,讓我看出端倪很可能把她滅口,所以她問得很小心。對於某些人而言,不問個所以然又比滅口難受。
“何以這樣想?”
“我發現一個秘密。”她說,“有天早晨我跳有氧操,忽然從外邊飛來一隻鴿子。我抓住它,發現它不是一隻普通的鴿子,而是一隻信鴿。它腳上綁著一張字條。我摘下字條來看,上面寫著:“仙妮,基地已變更為H縣山脈路五十號。”
仙妮,她不是“旅行者”,不是“白色防寒服”,不叫羅拉,或者蘇珊,她真正的名字叫仙妮。我早該猜出她不是泛泛之輩,果不其然是個間諜。那天晚上我們相遇並*,是她在執行任務嗎?藉助我來掩飾身份,從事驚天地泣鬼神的秘密活動。而我無意間的行為恰恰幫了她的大忙。於是她惦記著我的功勞,特意留下一本奇怪的書,與其說是本書,不如說是進入秘密基地的鑰匙。她其實希望我找到她,然後再續前緣。理由呢?理由嘛,她覺得我們配合得天衣無縫,覺得我適合搞特工,要拉我入夥。尋找她的波折其實是她早已設計好的線索,是要考察我的智慧和膽量。一副驚心動魄的畫卷緩緩展開,我的細胞象沸騰的岩漿似的活躍不已,那生死未卜的冒險生涯正是我想要的。
其實,從邂逅那天起,我已開始秘密記日記。保險起見,我記在公務員考試教程的空白扉頁上,並給自己取名為X。在《行政職業能力測驗》上,X和‘白色防寒服’遭遇並*,我的筆觸比杜拉斯的《情人》更柔軟,更富有激情,冥冥天意之下,我們相遇了。而在《公共基礎知識》的扉頁上,“白色防寒服”變成了羅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