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老四。”張大爺苦笑:“兩年來,湖匪不曾騷擾澧州,這表示湖匪已經和彌勒教取得協議,至少也取得信任和諒解,他們與彌勒教對我們採取同仇敵愾的態度,乃是意料中事。”
“很不妙。”趙四爺眉梢眼角有隱憂:“我們不能和他們在水裡鬥,他們太多勢眾,和這些活在水裡的亡命玩命,先失上我們就輸了大半氣勢。”
“你猜,他們要多久才發動?”
“我對湖匪陌生,大哥。”趙四爺搖頭:“反正一定是在白天,晚上他們佔不了便宜。”
“你說得對,老四,我們不能和他們在水裡面玩命。”張大爺長身而起:“走,我們到後艄去找船主商量。”
用帆航行,舟子們清閒得很,只留下三個人照料。舵工控制航行;一位船夥負責控帆;一位船夥負責瞭望與警戒。
船主坐在後面艙面,目送遠去的蜈蚣船發怔。
張大爺與趙四爺出現在後艙面,船主趕忙起身招呼。
“湖匪的哨船,是吧?”張大爺笑問。
“可能是的,張大爺。”船主有點憂心忡忡。
“按往例,你該怎麼辦?”
“第一是逃,往南岸有村鎮的地方逃。怕只怕距離村鎮太遠,逃不掉。”
“有些湖匪就住在附近的村鎮,不是嗎?”
“那畢竟是少數,大爺。”
“這裡是什麼地方?”
“後面二十里外是資江口,再往前,是湘陰地境了。”
“往南岸靠好嗎?”
“小的正有這種打算,大爺。”
“謝啦!”
船頭一轉,漸向南移。
五里,十里……
東北角一座青綠色的綠洲旁,升起四張帆,片刻便看到四艘鐵風船出現在視線內。
“那活兒來了。”張大爺說,向艄公叫:“直接搶岸吧!”他們的船比我們快兩倍。”
船首再轉,向南岸急駛。五六里外,是生長著一望無涯水草和蘆獲的湖岸,看不出是洲呢,抑或是陸地。
附近沒有村鎮,甚至看不見漁舟。
船靠上岸,後面四艘鑽風船,已接近至三里右左,輕快地破浪飛駛。
每人提了一隻包裹,一隻大竹籮,飛躍登岸。張大爺站在岸上,向船伕們抱拳行禮。
“謝謝諸位。”他向舟子們道謝:“他們問起我們事諸位不妨和他們合作,他們不會為難你們的。”
“諸位爺要我們等嗎?”船主問。
“不必了,你們回常德去吧!我們會另外找船,或許乾脆走陸路。再見。諸位。
沒有路,沒有山,不見人煙,不見村落。
水草、沼澤、蘆荻、雜樹……
除了各種水禽,就是蚊鼠。
向南,向南,這是他們唯一知道要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