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劍刺死一個人。卻又上來了兩個。
同時,有人從下面點火,外簷的茅屋立即火雜雜燃燒起來,火舌一捲,片刻便成了火海。
搏殺中,生死須臾,她已無暇分心,無法兼顧身外的事,也顧不了屋內的車蛟。
她瘋狂地攻擊,對方也全力拼搏。由屋頂鬥至地面,敵人愈來愈多。在熊熊火光熱浪逼人中,她逐漸被逼入屋北的曠野。
圍攻她的約有六個人,用遊鬥術死纏不休。外圍,戒備的人多了一倍,不住吶喊助威。
所有的人皆以她為目標,誰也不管大火中的茅屋,茅屋火勢猛烈,裡面即使有人,也難逃大劫,因此不再受人注意,活的人比死的人重要得多。
天快亮了,整座茅屋已陷入火海中。
圍攻她的人用意至為明顯,一是要耗盡她的精力,一是等候天亮。
天一亮,她就走不了啦!
似乎,這些人的重要人物並不在場,可能主事的人是血手神魔。
但這些人都不是庸手,每一個都可獨當一面。
即使有天大的本領,也奈何不了不與你拼命的人。
她陷入這種絕境,一而再想緊盯著某一個人下殺手,但身後必有人跟上,甚至用暗器襲擊。逼她回頭應付。
她即使能拖到天亮,天亮又能怎樣呢?
不等屋頂被燒透,床上的李蛟已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外面的吶喊聲與兵刃的情鳴。他更是瞭然。可是,他的手仍然用不上勁,他的腳仍然不能動強,他的腰脊沒有力量……
“曉雲,曉雲……”他用於推動伏在他胸膛上的卓曉雲呼叫,房中漆黑,看不見卓曉雲的面龐:“你……你快……快逃,火……火快燒……燒到了……”
卓曉雲已無聲息,毫無動靜。
“曉雲,你……”一陣寒顫透過全身。
曉雲死了,死在他的胸懷中。
“曉雲……”他慘然哀叫,淚下如雨。
曉雲的身軀,突然在他身上蠕動。
“曉雲,醒一醒,醒……”他狂喜地狂呼:“快逃,快……逃出去……”
曉雲抬起頭,雙手有了力量。
“李……李蛟,我……我死了沒有……”她軟弱地問,冰涼的手撫上了李蛟的面龐,感覺出潤手的淚水。
“你必須快逃,起火了。”李蛟伸手推她:“門口的火光已現……”
“起火了?”
“是的,快逃。”
“哎呀!你……”
“不要管我了,你必須金力掙扎出去。還來得及逃生,快!”
“老天!”卓曉雲完全清醒了。不知那兒來的力量,竟然能站起來,猛地拖動他的身軀:“我揹你出去……”
“不,我要你獨自逃生,快!”
“不;決不,我……”
“你給我滾,你這賤婦,我不要看到你……”李蛟狂怒地叫罵。
卓曉雲將李蛟拖起,但試了幾次,無法將人背起,便改變主意,將人拖下床,抄起李蛟的雙腋窩,倒退著向房外拖,居然能拖得很順利。
“你激不了我的。”她竟然格格笑。“我已經看清你的心,更體會出你激我逃命的情意。要死,我們死在一起,要有人不死,那就是你,我是可以死的……”
“你……”
“你罵吧!你罵我我不怕。別人罵我,我要殺死他,殺死他……嗯……”她跌倒了,但很快就重新站起來。重新拖起李蛟。
“曉雲,我求你,你辦不到的,你必須自己逃出去,放下我,求你……”李蛟絕望地叫。
她不再說話,喘息聲漸重,終於將李蛟拖出房外,拖出散佈著屍體的天井,一陣火星飛灰象雨般灑落在身上。
火光熊熊,熱浪灼人,濃煙瀰漫,火星飛舞。
“我要拖你出去,我要……”她突然瘋狂似的狂叫:“我一定可以辦得到,一定……”
健馬越野狂奔,穿林越野向火光飛馳。
後面,人馬如潮,足有二十騎以上,在裡外銜尾狂追。這些人是從州城方向趕來的。也認準火光尾隨不捨。
耿姑娘漸漸陷入油盡燈枯境界。圍攻她的人雖然還是那六個人,但外圍的幾個人不時抽冷子給她一飛鏢,或者打出一兩枚三稜釘。幸而對方誌在活捉她,暗器射擊不指向要害部位,但在她來說,任何一件暗器皆可以致命,受了傷,什麼都完了。
她的左掌中,還剩下一把飛刀。那是留給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