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我手下的人嗎?難道您不是一直還操縱著我的婚姻大權嗎?我不知道您可以從中撈到多少……可多少總有一點吧。請您再次原諒我,可如果您卑劣到連一個託付給您照管的人都能謀害的話,那麼我便有足夠的理由認為,比這更卑鄙的事情您也幹得出來。”
“當我還是你這麼大的時候,”丹尼爾爵士板著面孔說道,“我從未像你這麼多疑過。好在奧利弗爵士也在這兒,”他補充道,“難道作為神父的他也會於出這種罪惡的勾當來?”
“丹尼爾爵士,要知道,”迪克說道,“主人如何吩咐,他的狗就會怎麼做。眾所周知,神父不過是您的工具而已。我說話很放肆,因為此時此刻不是講禮貌的時候。我之所以說得這麼坦白,無非是想得到坦誠的答覆。可我什麼答覆也沒聽到!您不過是向我提出了更多的問題而已。我想提醒您注意,丹尼爾爵士,您這樣只會讓我的疑慮更深,而不會解決我的疑惑。”
“我願意實話實說,理查德少爺,”騎士說道,“如果我假裝你並沒有激怒我,那我就不是一個誠實的人。不過,即使我在生氣的時候,我說話也是很公正的。現在暫且不提這些,等你以後長大成人了,我不再是你的監護人,因而無法對你所說的這些話再生氣的時候,你再拿這些問題來問我吧。到時候,我一定會盡量地回答你的問題,讓你滿意的。現在,你有兩條路可以選擇:一條路就是把這些恥辱給我放在心裡,不許吭聲,併為把你撫養帶大的人效力拼殺;另一條就是這門是開著的,森林裡到處是我的敵人,你給我滾。”
對方說這話時的氣勢和神情讓迪克感到有些驚愕,不過,他意識到自己並沒有得到答覆。
“丹尼爾爵士,我除了信任您之外,再也不期待別的什麼了。”迪克回答道,“請您向我保證,您的確與這件事沒有牽連。”
“您願意接受我的誓言嗎,迪克?”騎士問道。
“這正是我所希望的。”小夥子答道。
“那我這就向你起誓,”丹尼爾爵士說道,“我以我的榮譽、以我的靈魂永恆的幸福起誓,正如我將要為自己來世的所作所為負責一樣,我發誓,你父親的死與我無關。”
說著,他伸出手去,迪克迫切地握住了這隻手。他們倆誰都沒有注意到,當丹尼爾爵士的這個嚴肅的偽誓剛一說出口的時候,那個正經受著恐懼和懊悔煎熬的神父幾乎從他的座位上跳了起來。
“啊,”迪克大聲說道,“您一定得寬洪大量,原諒我!我的確是太魯莽了,竟然對您起了疑心。不過我向您保證,我以後再也不會起疑心了。”
“噢,迪克,”丹尼爾爵士答道,“我原諒你了,因為你並不太瞭解這個世界以及世人那善於中傷、誣衊他人的特點。”
“我更應該感到內疚了,”迪克補充道,“因為那些無恥之徒的矛頭並非直接指向您,而是指向奧利弗爵士的。”
迪克邊說邊轉向神父,可是他還沒把話說完就怔住了。原來那個身材高大、臉色紅潤、趾高氣揚的大胖子,可以說得上是徹底崩潰了。只見他臉上毫無血色、四肢癱軟,嘴裡在結結巴巴地念著祈禱文。當迪克的眼睛突然盯住他時,他不由得像只野獸似的大叫了一聲,並用雙手捂住臉。
丹尼爾爵士距他只有兩步之遙,只見他走上前去拼命搖了搖他的肩膀。就在這時,迪克又開始起疑心了。
“對啦,”迪克說道,“臭利弗爵士也應該起個誓才對,因為他們譴責的正是他呢。”
“他會起誓的。”騎士說道。
奧利弗爵士一句話也沒說,只是揮動著他的雙臂。
“啊,天哪!可你一定要起誓,”站在一旁的丹尼爾爵士憤怒地嚷道,“拿著這本書,你一定要起誓。”他撿起那本掉在地上的祈禱書繼續說道,“什麼!你這樣可真讓我懷疑你!起誓,我說,你快起誓呀!”
可是神父還是說不出話來,他既害怕丹尼爾爵士,同樣又害怕發假誓,這麼一來,簡直逼得他連氣都喘不過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支黑箭穿過大廳裡那扇高高的、汙跡斑斑的玻璃,直插在那張長桌子的中央,並且還在不停地微微抖動。
奧利弗爵士大叫了一聲,頓時暈倒在鋪滿燈心草的地上。與此同時,迪克緊跟在丹尼爾爵士的身後,衝進了院子裡,然後跑上最近的盤旋而上的梯子,衝上城垛。只見哨兵們全都在警戒著,太陽靜靜地照在樹木林立的綠草地上以及四周森林裡那覆蓋著綠樹的山巔上。根本沒有任何圍攻者的蹤跡。
“那支箭是從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