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菁的陪嫁一起來到段家,成為沈蔓菁個人的私產。離國的陪嫁,是女子的私有財產,合法繼承人只有業主的兒女,當然業主擁有對名下財產的自由分配權。
段家雖然殷實富足,但是家族龐大子嗣眾多,若是分家,每房所分的產業怕是也不過如此罷了。由此可見,段家幾乎是以一半嫁女兒一半迎娶當家主母的心態來迎娶沈蔓菁的。
白素素帶著微笑的目光輕輕掠過那擺成長龍的嫁妝,光從這份豐厚的嫁妝裡,就可窺見沈父沈母那顆拳拳愛女之心,沈蔓菁總算是苦盡甘來,還未過門,就已經是一個小富婆了,日後不論夫家運勢如何,她起碼可以一輩子衣食無憂。
等青蓮說完,兩人已走到沈蔓菁的小院。相比於前院的熱鬧,新娘子的小院就清冷多了。小院裡張燈結綵,大紅燈籠高高掛,處處飄著大紅的輕紗,川流不息的媳婦婆子們,手裡捧著東西走進走出,相互間交談甚少,但是眾人臉上都洋溢著的喜氣。
雖然沒有喜樂,但是喜慶的氣息依然很濃郁。
白素素到沈府的時候,大概是上午十點,前院已經擺了一趟流水席,後院的沈蔓菁卻剛剛結束繁鎖的沐浴薰香,白素素進來的時候,她已經換了大紅嫁衣,正在上妝。
沈夫人和大兒媳都在前院迎客,剛才白素素已經跟她們打過招呼了。沈蔓菁的閨房裡,有十餘個女眷,除了她的二嫂三嫂外,都是些白素素看著面生的十三四歲的小姑娘。
“素素!”沈蔓菁從鏡子裡看到白素素蒙著面紗的素顏,驚喜得猛然回頭,那給她化妝的中年女子正給她描眉,她這一驚動,眉筆從她的眉梢直直劃過了她的額頭,好不容易上好的的妝容被這一敗筆全毀了。
但是沈蔓菁全然不覺,只滿懷歡喜的看著白素素,杏仁大眼裡盈滿一汪秋水,似乎有千言萬語想要對她說一般。
“姑娘!”給沈蔓菁上妝的中年夫人薄唇輕抿,不悅的皺了皺眉頭。
“蔓菁,你先好好的上妝,我們多的是時間可以聊。”白素素趕緊上前兩步,抬手輕輕按在沈蔓菁的肩膀上,笑吟吟的看著她。
“好!素素,你能來我太開心了!”沈蔓菁也察覺到中年夫人的不悅,衝白素素偷偷吐了吐小舌頭,才轉身對著銅鏡正襟而坐,斂眉莊容對那中年夫人輕聲道:“嬤嬤,抱歉,還要麻煩您。”
這中年夫人不是一般的喜婆?白素素詫異的抬頭看了中年夫人一眼,正好對上中年夫人望向她的目光,那眸中盈滿的深意讓白素素心下又是好一陣詫異,對中年夫人彎了彎眼角就轉過了頭,面對著迎上她的沈二少奶奶李氏笑道:“恭喜!”
“白姑娘,您請坐——”李氏微笑著上前,親切地挽著白素素走到梳妝檯三米外的一處小茶座上坐下,親自給白素素倒了杯熱茶,壓低聲線笑盈盈地對白素素說:“那位可是宮裡的嬤嬤,在東宮太后身邊伺候的。聽說,當年皇上大婚,皇后娘娘的妝容就是她親手打理的……”
原來給新娘化妝的中年夫人這麼大來頭,竟然是太后的私人秘書,難怪雖然她表情淡淡,卻總讓人感到倨傲。
白素素對李氏瞭然一笑,端起茶杯看著那邊靜悄悄上妝的白素素,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跟李氏閒聊起來。
“白姑娘,您也不留個住址,這一個多月來我們蔓菁可沒少嘮叨,日日盼著再見白姑娘卻不知您家住何處。呵呵,當日您走得倉促,也怪我們不夠心細,沒有問清楚您的住址,這不連您的謝禮沈府都沒送上呢,這可夠我們夫人惦記的呵呵。”
白素素仔細看了李氏一眼,知道她不是有意打聽自己的隱私,才輕笑道:“我和蔓菁一見如故,朋友間本該相互扶持,當日的事情也只是舉手之勞不值當什麼的,談什麼謝禮?二少奶奶要勸勸夫人,切莫和我客氣。呵呵,我現在暫住城南,家中無父母兄長,只有一個妹妹相依為命。我經常要入山採藥,靈藥難尋,一去說不得七八天都不在家,就是留了地址蔓菁也不好尋我呵呵呵……”
李氏聞言,臉色又溫和了三分,白素素從她的眼中看出淡淡的同情和憐憫,心下了然又覺得好笑,許是古人覺得一個女子過著這樣的奔波勞碌的生活實是天大的不幸吧。
白素素沒有在意,只淡淡的笑了笑。
“白姑娘,憑您的醫術,雖然不能像男子那樣坐館行醫,但是偶爾給一些世家大族的貴夫人和小姐們看看病,所得診金足夠您謀一份安定的生活,您實在不必如此奔波勞苦。”
“其實我的醫術也就一般,呵呵……蔓菁的病症恰好是我擅長的,才能輕易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