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的你》時,那英走上舞臺,送上一支玫瑰花,並親吻了老狼。全場掌聲四起,觀眾席裡燃起了打火機的火苗,星星、點點、一片,充滿了感傷和懷舊的情調。紙疊的飛機滿場飛舞,在《同桌的你》的旋律裡,高曉松為自己的過去畫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1996年12月
美術博物館和歐洲賽馬會(5)
“記得最初1月份的時候,去正大采訪,遇到了上海有線電視臺也在拍攝,見到其中一個女主持殷紫,匆匆溝通了幾句,互留電話,就各忙各的。5月份去上海,我就想起了她,給她打了一個電話,說我們來上海,要借裝置、燈光。匆匆遇見的朋友反而成了很好的朋友。在上海,殷紫就幫了我許多,幫我介紹樂評人和記者,她在《非常中國》的專題節目裡也被採訪了好多次。
“我是專案的策劃、採訪,但是我不做後期。內容怎麼編?我都寫好要求給後期。從策劃、採訪、到編導、內容都是我。我要做場記,做採訪,以及前期的準備,新聞有時都是自己拍了。我不喜歡做後期,我覺得是技術活。後來在上海待了一個月,我們做了三個月的節目。”
“為什麼關注上海的流行音樂呢?”
“當時唱片的三角地,廣州是發源地,北京是發展地,上海處在兩者中間,是最好的發行地。上海中唱、音像、聲像都以發行見長。因為Channel[V]是香港的,也希望瞭解上海,我們就去做了上海的選題。其中我做了‘東方風雲榜-—中國第一榜’的話題,採訪了很多人;影響特別大。
“這是個什麼榜?”
“‘東方風雲榜’是上海電臺和電視臺合作的,在華東地區影響特別大。我們拍攝了不少音樂人,包括高林生、甄凌、王磊、勁舞娃娃。
“其實中國的選秀是從勁舞娃娃開始的。勁舞娃娃是在上海選秀選出來的四個女孩子,不是很漂亮,但挺可愛。是日本的公司做的,在96年的時候還火了一陣子。
“就這樣我在上海的時候,認識了一批上海的音樂人,包括我跟孔祥東的見面都是在上海,他是殷紫的好朋友。”
“孔祥東是彈鋼琴的,他怎麼跟你們搞流行音樂的人打交道呢?”
“我沒有職業概念,我是跟人打交道,不是跟職業打交道。”
“是音樂把你們拉在一起的嗎?”
“是殷紫,他是殷紫的朋友,我也是殷紫的朋友。
“就這樣,不管我在上海還是在北京,我每天都在工作狀態中,不斷地想內容,找新聞,拍東西。那時候娛樂界沒有現在這麼多活動,所以沒新聞時我就跑到音樂廳去拍演出。
“那時候雖然沒有沒有炒作的概念,但也是要宣傳的。亞尼開新聞釋出會;神秘園開釋出會,我都去了,也會提問。慢慢別人就認識我了,但是我自己沒感覺。”
“當時也叫娛記嗎?”
“當時沒有這種稱呼。”
“這種稱呼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98年以後。後來有人採訪我,讓我談談對娛記的看法。我說我不是娛記,我覺得記者就是記者,娛樂只是工作的一個範圍。作為記者本身是一樣的,都有職業性、道德性。不過現在的娛樂記者職業性增強了,道德性降低了。”
“你那時候怎樣堅持自己的職業準則?”
“真實反映事物的本身。我記得96年底有一個四川的女記者到北京採訪,跟我認識以後聊得挺好的。她住在招待所跟我打電話,我們曾經聊了一個晚上。我是一個喜歡聊天的人。
“她在四川也是一個著名記者,也當過主持人,被稱為鐵嘴,而且心高氣傲。在聊的過程中,她特別希望跟我交鋒,但被我化解了。因為我根本就不接招,漫不經心就化解了。最後她說你太厲害了,我從來沒有遇到過像你這樣的高手。
“她畢竟是一個外地的,潛意識裡覺得不能丟外來人的臉。而且她也是有才華的人,想表露一下,所以她會提出各種各樣的問題。我根本不考慮語氣的東西,只是回答問題。她的情緒和挑釁我都充耳不聞。”
“你採訪名人嘉賓的時候,怎麼和嘉賓交鋒?”
“提問啊,我提問會尋找角度,不會咄咄逼人,跟嘉賓千萬不要咄咄逼人。”
“但真話是逼問出來的。”
“逼問是方式而不是語言的犀利。”
“真正的犀利在哪兒?”
“藏在後面,這是一種採訪技巧。採訪不是逼問,因為對方可以不回答這個問題。”